明天女儿毕业答辩,我不能去,要在医院照顾爸爸。
女儿大一报到时,我也没能一起,那时要在医院照顾妈妈。
妈妈第一次手术时,老爸连罐带汤一起端到医院给妈妈送饭,汤罐很重,罐底一点点汤。彼时正午,烈日辣阳,一向怕热的老爸擦着满头的汗,在我和妈妈无奈又心疼的谴责中,分辩自己坐公交车时,人家给他让座呢。
我在医院食堂逐样打菜上来,摇起床头让妈妈依着,爸爸坐在床边,我站着,三个人围着桌板,一起吃了顿豪华病号餐。
那天,爸爸刚吃完饭就被妈妈撵着回去,我忘了最后是开车送他回去的,还是,只送他到了公交站。
其实那几年,我和妈妈常常觉得爸爸脾气不好,倔犟固执,昼夜不分,难以理喻。现在想来,那时,我的老爸,应该是海尔默兹症初期。
两年后,妈妈第二次手术,爸爸在家留守,我每天早上回家看看老爸,在医生查房前赶回病房。一天,我回家就见地上,沙发,茶几,墙面,有很多星星点点喷溅状血迹,像是和什么小动物发生过激烈的搏斗。
问老爸发生了什么,他缄口不提。
这件事我至今也没想明白,蚊子不会有那么多的血,家里没有宠物,若说进了耗子,耗子应该是躲着人跑的,难道会正面搏斗?
今天春天,爸爸发病住院,姐姐从外省赶过来陪护。我往返医院和住处的路上,刺桐树荫荫,木棉和紫荆繁盛,泉州阴冷了许久的天气徒然热了起来,我骑着摩拜有些微汗,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海口那个烈日当头的午后,那些有关住院的往事,那些和爸妈一起的场景。
如今,妈妈不在了,爸爸也是风烛残年。
就在三年前,我带着他俩在海口机场候机时,他们好像还能陪我很多年。
可一转眼,都变了。
一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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