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光潜先生的《谈美》,有个章节打开了思路,觉得挺有意思,遂写点自己零碎感悟。他谈到,我们对一颗古松的三种态度,他将它们分为实用的、科学的与美感的。
有时候,一切事物都有多种看法,莎翁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事物的美或丑,真或假,善或恶,只需要换一个看法,现象就有多种。因每一个主体都有自己的主观性。
一颗古松,你从正面看,侧面看,幼年人心境看,中年人心境看,这些情境和性格的差异是足影响到所看到古松的面目。还是那个问题,这是由于知觉不完全是客观的,每个人见到物的形象都带有几分主观的色彩。
这里,朱光潜先生做了一个形象比喻,假如一个是木材商人,一个是植物学家,一个是画画的,他们同时看到了这颗古松。现在,三人同时知觉,而知觉到的却是三种不同的东西。
木商,他难以脱离自己的心习,他会在心里估量这棵树值多少钱,架屋或是制器,买、砍、运(实用的);植物学家,他也难脱离自己的心习,他所知觉到的是一颗叶为针状、果为球状、四季常青的显花植物,思量它为何活这么老(科学的);而画家呢,他什么都不管,他只管审美,他所知觉到的只是一颗苍翠劲拔的古树(美感的)。
由此可知,这颗古松并不是一件固定的东西,它的形象随观者的性格和情趣而变化。
有审美的眼光才能看到美,这颗古松对于画画的朋友是美的,因他在看它时就抱着美感的态度。朱光潜先生告诉我们,你和我如果也想见到它的美,就需暂时的把木商的实用态度,植物学家的科学态度丢开,专持美感的态度去看它。
实用的态度,作为人,第一件大事就是维持生活,维持生活就要利用环境。而环境中事物有些于生活有益,有些有害,有益的在他心中便有“意义”,意义大半都起源于实用(因实用才有意义,或精神或物质)。
科学的态度则不然,他纯粹是客观的、理论的,所谓客观就是把自己的成见和情感完全丢开,探求真理。朱先生在这里也做了一个比喻,他说,科学家见到一堆粪,不说气味太大,掩鼻走开,只说这堆粪是病人排泄的,我要分析它的化学成分,看看里面是否有病菌。
木商由古松而想到架屋、制器、赚钱……植物学家由古松想到根茎花叶、日光水分,他们的意识都不能停止在古松本身上面。而画画的朋友完全忘记了妻子等他砍柴烧饭,也忘记了这颗古松在教科书里是不是显花植物,古松此时就占领了他的意识,他把眼前的古松当作一副画。
他不计实用;没有意志与欲念;不求关系、条理、因果,所以不用抽象的思考,这种拖净了{意志}和{抽象思考}的心理活动叫做“直觉”,直觉所见到的{孤立绝缘的意象}叫做“形象”。而美感就是{形象的直觉},美就是{事物呈现形象于直觉时}的特质。
在实用的态度中,注意力偏在事物对于人的利害,心理活动偏重意志;在科学的态度中,注意力偏在物间的相互关系,心理活动偏重抽象的思考。在美感的态度中,我们的注意力专在事物本身的形象,心理活动偏重于【直觉】。上段也有了朱先生的定义,美感就是形象的直觉,这个时候或许我们就能找到如何发现美了。
最后一段他也强调,美的事物如诗文、图画、雕刻、音乐等等都是寒不可为衣,饥不能充食,从实用的观点看,这些艺术家都是不切实用的人(我曾经也有这样观点);但真善美的需要也是人生中的一种饥渴——精神上的饥渴。人之所以异于其他动物的就是于饮食男女之外还有更高的企求——美便是其中之一。
但由于作者1897年生人,成书与1932年,不知道如今社会高速发展,已然没有人“愿意”或者说“能”停下脚步欣赏美了。大部分人所持的态度只能是“实用”。但,还是要感谢他老人家把方法告诉我们。
在我有限的认知里,美可以使人心情愉悦。
(我也做个俗气的比喻,你在街上发现一个美女,你别想着她就要给你生孩子(实用的);你也别像一个科学狂人一样,要来研究她的生理结构,分析她的心理组织(科学的),悄悄欣赏就好了(美感的)),学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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