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去找爸爸妈妈,偶遇我们的老邻居在给爸爸妈妈聊天。
这个老邻居我多少年没见过了?仔细想想,自从参加工作好像就没见过她,工作、结婚、然后是娘家搬家......
再次相见,忽然蒙蒙的,想不起来该如何称呼她,妈妈说按辈分我应喊她“婶儿”,一晃二十几年过去,当年那个上门为左邻右舍打针看病的老邻居竟然已是七十二岁的老人。
印象中,她是个女强人,整天风风火火、热情四射,谁家老人孩子有个头疼发热不舒服,且不方便出门求医的时候,家人就会去请她上门看病,而她总是不厌其烦。
她有五个孩子,三个闺女,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和我年龄相差大,所以对他俩我没啥印象,三个闺女,大闺女和我哥同龄,上学时成绩特好,初中毕业考上了郑州一所中专,在三十多年前,考上中专,可是光宗耀祖,风光了几年,后来有了体面的工作;二女儿初中毕业后,在亲戚的帮助下,进了部队,听婶婶说现在某市的交通局工作;三女儿研究生毕业后,也有了体面的工作。
婶婶说,大儿子前几年走了,那天他骑着摩托车带着弟弟,出了车祸,他当场死亡,弟弟严重脑震荡,治疗了很长时间才算康复。
大儿子走时,已是两个娃娃的爸爸,奶奶心疼孙子,不舍得他们走,给儿媳妇又招了上门女婿,如今,日子过的紧巴巴。
二儿子也是靠打工维持生活。
去年,婶婶家的耕地被政府征收,给了三十万块钱,老两口把这笔款一分为二,“大儿子”家十五万,小儿子家十五万,当初多少人劝他俩,要给自己留一部分,年老体衰时,也是份保障,可是老两口一意孤行,毫无保留的给了两个儿子。
现在七十多岁了,体力跟不上了,地也不种了,田也不耕了,家里的大小开支,除了老人干个零活,挣点小钱支撑外,其他几乎都是靠三个闺女接济。
看着老人沧桑的面容,忽然心里酸酸的,又想起了过年这几天见到的“老不歇心”的父辈们,为了孩子,他们无怨无悔全身心地付出着,不求来自儿女的一点回报。婶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几个孩子里有日子过得下去的,也有过得紧巴的,当娘的只有想方设法多接济紧巴的,自己省吃俭用,少吃少喝,也不能委屈了儿孙。
忽然感觉面前这个七十二岁、一米五的老人好高大。
送她出门时,我从毛衣兜里摸出三颗金丝猴,那是上午去接孩子时,准备给孩子的,结果忘在了兜里的。我拉过婶婶的手说“婶儿,送你三颗金丝猴。”她很激动的说“俺乖乖的手咋这么凉?冷了吧,快去屋里烤火吧!我啥猴儿也不要,回去啦!”我说:“婶儿,这是三颗奶糖,你要吃了它,又香又甜!”
送走婶婶,心里感慨万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只是这可怜巴巴的一颗心,何时才能真正为自己跳动?儿子、孙子、女儿、外孙,有哪个不挂着他的心?她心里又有哪个小角落是为自己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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