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花咳嗽季。咳得哑了,咳得火大。小爸爸绞尽脑汁跑上跑下配了几个药方[呲牙],今天稍见好转。对于抗拒吃药的小花来说非常感谢她的“保健医生”,每次端起药水捧几颗胶囊,一边对热很了的水吹气一边夸自己的处方,无非哄我吃药,连药瓶瓶儿乖都是吃药的理由。
连着几天药下来,饭桌上就生厌了。啥都不是个味儿。中午浩子奶奶蒸了个苞谷(这绝对是小花的最爱),说啃完就喝草药水,然后上了个自己凉拌的猪耳朵。我很听话地喝了药水,没忍住夹了块拌肉——啊!一个激灵!我的至美之味又回来了!
那时我六七岁,跟现在班里的孩子一般大。从小挑嘴,当然本来不富裕的家里也不可能常常大鱼大肉伺候。一次感冒发烧,没上课在家睡了一天,醒来哭兮兮的。阿婆哄不好我就去家对面的馆子里切了一份凉拌肉,第一块吃进嘴里就是今天这个味儿!鲜美得我打了个激灵,然后就永远刻进记忆里。
恰好那次一个人吃拌肉被路过的杨老师看到(家在路边上,每次吃饭都可能被路人围观,一直不喜欢,那次却感谢被老师看到),她就站在我身边与阿婆聊我的学习,又聊我那次感冒,走的时候说:吃,多吃点啊。我挺了挺背,攒洋昏了的。而那盘拌肉就更加美味了。
那时还说不清,原来这美味就叫“幸福”。
刚刚好,上午安排了放学后会家访几个娃。不知道我的到访能不能给孩子们留点什么感觉。
记忆里还有一道美味。依然是拌菜。十二岁生日时,四叔问我吃啥。其实每次生日是不点菜的,那年四叔却说,我点啥子都满足。于是我点了凉拌肚丝(现在依然爱吃)。四叔是做菜的一把好手,整条街哪家有啥事都让他张罗。那次呢四叔是在馆子里买的一份。过生日有种有特权的感觉,放开肚子吃了一份,看我不过瘾,又买一份给我。那天,又找到阿婆和启蒙老师看着我吃拌肉的感觉——满足(父母不在身边,能感到有人看见就满足)。
阿婆,杨老师,四叔,都走了。只是我觉得他们从没有离开。
总有人爱你的,一直都是,但幸福是你要能感受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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