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大哥传来一张照片,这可能是在新疆坎儿井与三个堂妹的合影,委实让人有点感动。这次会面,至少等了近半个世纪之久。
大哥大嫂与三个堂妹合影说起来了,我也有点惭愧。三个堂妹,只知道:友珠、友萍,还有一位是不是叫友华,我也不能确定?哈。所以,各自是谁?除右边那个可能是友萍,其他两个我对不上号,笼统地称之为三个堂妹,希望妹妹理解。
看着这张照片,我和太太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呀。我的三个堂妹是吃牛羊肉长大的,显然身体要比较南方环境里生长的人要结实的多。
正好,近来我也和女儿、外孙女团聚,生活在北美,这里的人也是很壮实。因为,抵御严寒,不能仅仅是暖气和厚实的衣服,还得有强健的体魄。所以,冬季滑雪场上,室外穿的厚实,回到小木屋就一脱,里面穿的很少。
我的二叔叔是20世纪50-60年代去新疆建设兵团支边,那时候也是国家政策,战略上的考量。关于兵团的生产、生活情况,我只是从电影上、书本中读到一些,没有直接的体验。艰苦是肯定的,从东部到西部,生活上的艰辛也是肯定的。
那个年代,国家需要修复、建设的环境太多太多了。二叔也作为一份子勇往直前,至今,想想都觉得勇气可嘉。国家的发展,新疆的前行也有他们的辛勤汗水和脚印,后人应当记忆。
那个年代,交通不便,通勤困难,从新疆吐鲁番回江苏一个单趟,就需要一周时间,在气流不畅,尤其夏季热考的绿皮车里晃荡一周,可以想象旅途多么艰难呀。
每次,二叔一家回故乡,中转时,总得在南京逗留一下。所以,我与堂妹的很少的接触是在那个时候,由于年纪小,记忆中印象不深。家父作为兄长,总是尽可能关心这个弟弟一家人。
前几天,远在美国的侄女看见了这张照片(大哥的女儿)说是在爷爷家,遇见过新疆的某位姑姑,那可能也是20世纪80年代的事情了。
由于,旅途的辛苦,一次从江苏返回新疆的途中可能误食变质食物,染上了疾病(据说是伤寒),之后不久就病故了,那时,正值大好年壮时(估计,仅有三十多岁),哎。我在想,放到今天的医疗水平上,可能是可以救治的。退一步说,当下交通便利,一天即可以返程,也不可能食用变质食物,当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当然,世上没有“假如”……
我想二叔如果感应到了今天这张照片,儿女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健健康康,一定会很欣慰。
一代一代人呀,即是这样坎坷不平,曲曲折折,我们这一代已经比上一代人幸福了许多,感恩。即使,我们也赶上了上山下乡,遇见了“文革”,同时,也碰见了“高考”的恢复、改革开放的浪潮等,一波一波。人生也是过山车。
二叔家和我家截然不一样,他家是三个女儿,我家却是三个儿子,真得是风水轮流转,生娃娃的品种还在各家“轮流反转”。我们家三个儿子,结果,又各自生了一个女儿,神奇的很。这样的现象,我也在其他清一色的儿子家庭中遇见过。
二叔病故时,按照当地的风俗,棺木合拢时,要有儿子的头发添加,如此才可以棺木吻合,否则,棺木合不拢,会翘开,寓意逝者不得安息。
写此文时,我问了一下AI该习俗的来源。得到初步地回答:部分地区有这种情况。
“古代人们认为人的灵魂与头发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头发越长,灵魂越强大。因此,将儿子的头发放入棺木中,可能被认为有助于死者灵魂的安宁或转世”。
另外,我问为什么一定是儿子呢?答:“在部分传统观念中,儿子往往被视为家族血脉和香火的直接传承者。因此,在丧葬习俗中,使用儿子的头发可能象征着家族的延续和香火的不断。这种观念可能源于古代社会对男性继承权的重视。”
当下时代里,男女都一样,谈点风俗,年轻人可能会觉得很好奇,怎么会这样呢?其实,研究人类的文明史,也包括这一部分。今天看来,这些风俗距离我们很远,但是,它曾在社会进步中为族人的凝聚力、身份认同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某日,新疆告急,那里需要儿子的头发,要大哥家帮忙。那会儿,我的两个兄弟不知跑哪里去了,唯有我老实待在家的周围,母亲把我拽回去,拿着剪刀在我头上剪了两刀头发,赶紧装在信封里,寄出。所以,一定意义上说,我也是新疆过继的儿子了。不过,这个“儿子”也是名誉上的,顺应风俗罢了。
看着这张照片,我注意到了三姐妹相约而至,由于,大哥行程安排不过来,只能短暂在公园门口一见,这个瞬间也太感人了,藏着一种“非见不可”的决心(之后得知,大哥他们还是改变了行程,专门去托克逊走了走,去堂妹家做客,来回奔波,实在不易)。
大哥和我说,三个堂妹很挂念大妈(我的母亲),每个人都给大妈发了一个红包(1000元),这又让我感动。
不管如何讲,西部地区的经济条件还是不能和东部比,但是,她们还想着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慰问一下90后的大妈,表达晚辈的一片心意。
这让我想起,若干年前,她们来南京,回去时母亲总会包一点钱给她们。可是,我的婶婶魏有兰也总是悄悄地把钱压在了枕头下面,没有拿走。这样的性格,除了个性之外,还有可能与西部生长的环境有关。独立、顽强,风沙雨打不败,始终存有一种不给他人添麻烦的自强精神。所以,我的婶婶在二叔过世后,几十年里也一直没有再嫁,硬拉扯大了三个娃娃,令人敬佩。
当知道她们慰问大妈的那一时刻,我立刻想到了婶婶的言传身教,已经影响了下一代的人,如果,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看见这一幕,应该很满足。孩子们通晓天下之事,“懂事”,现代人又称赞“情商”高。
看着这张照片,让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在新疆开会期间,顺便吐鲁番一游,我放弃大家外出看火山的项目,独自待在宾馆里,等待与婶婶和其中一个堂妹(可能是有萍堂妹)一家见面的场景。之后,一起共进了午餐。那次,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要比这次大哥他们时间宽松了许多。
看着这张照片,让人感受人生不易,或蹒跚学步、或小步慢跑、或健步如飞、或缓慢行走,已经都爬过了最高峰。如今,大家都到了带第三代的年纪了,退养或即将退养的转折点。岁月已经分别在大家身上或多或少,或清晰或隐蔽的留下了各自痕迹,这才真切身感受到了“光阴似箭”“人生苦短”。回首往事,问自己:时间都去哪儿啦?
年轻时,大家喜欢谈论理想,喜欢追梦。今天,可以不问东西,不再去纠结人生的答案,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可复制,相信都很精彩。随遇而安,放下修行,健康安好。我以为,这可能是最好的状态,像照片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自由的姿势,这是最真实的!
之后,萍妹妹和我聊天时,谈到各自的生活,她说了一句话: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点就好”,我以为,这即是一种随遇而安的境界,很好。
最后,我们再回到照片上来,左前门方有一口井,这口井不仅仅是古人的智慧,也暗示后人吃水不忘挖井人,大家小家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欢迎堂妹们有机会来南京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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