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80年代初,有一本广泛流传的小说叫《第二次握手》,深刻描写了苏冠兰和丁洁琼从第一次到第二次握手、三十一年中的悲欢离合。这本书让我想起了大学生活的青春岁月。
我在X城读书的时候,认识了女生W。
1995,大四开学,一个中午,我在学二楼前,和一帮同学,正在为班里一个患病的同学组织捐款。有一个扎了两只羊角辫的大一女生,一股子乡村野气,捐了身上仅有的几块钱,眼睛里满是泪水。她很想写信鼓励一下这位患病的同学,要了地址,留了宿舍号码。
“十一”放假期间,没地方可去,就想到了W。去她宿舍楼下,找个女生喊她下来。下来后,她竟然不认识我了,很诧异。一开始她还以为我是她东北老乡呢。她当然是拒绝了我的邀请。不过,从此后,两人倒常在英语角见到,也就熟悉了。我还借了她一本书《白话列子》。她刚到X城,苏北毕竟还是南方,各方面都有不适应之处,又常常碰见我,说说烦恼,我也在人生的低谷,于是就互相鼓励, 二人也就逐渐成为了说话的伴。
那时,我正发愁未来的工作和去向,老爸工厂已经一年没发工资了。家中的兄弟姐妹早就辍学去南方打工。不知为何,她也常常刻意保持与我的距离。有一次她竟然说:“如果你不穿这件上衣,我恐怕就认不出你来。”我笑着调侃说:“看来你是只认衣服不认人了。”
大学我所学专业偏冷,不能立身,只能靠英语。只剩半年就毕业了。除了做毕业论文泡图书馆和实验室之外的时间,我钻去学校里所有可以进人的英语课室,听过的有英语系一年级的口语课,电子系研究生班的英语写作课,其他什么专业三年级的英语听力课。因为这样省钱。当然也有被撵出来的时候,说是教务处查得紧,不能旁听。因为节俭,自从读大学以来,我就决定不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花一分钱。而且大一的时候我和很多同学一样递交了入DANG申请书。因为党员毕业的时候好分配,容易找个好工作。还有,党员不能谈恋爱,阻止自己想恋爱乱花家里的钱。
这些讲给她听,她大笑。
6月我毕业了,终于在广东找到了一份工作,想多挣点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去了广东以后,我们偶有通信 。 半年后,我所在的钢厂倒闭了,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生活重启,开车,出国,恋爱,失恋。忙自己的生活,我们两人的联系逐渐减少。
2005年,我到W所在的城市出差,顺路来看她。那时枫叶红了,稻子黄了,洪水已退,鹅卵石铺成一条通向丰收的路。这是两人分别十年之后,第一次见面。 我已经成家,生了儿子。 她已经嫁人,和老公两个在J城读研,苦熬,但见面还是能看出那个稚嫩的小妹妹,牵了老公的手, 有了依靠的小媳妇了,临走,我送了她一盒手霜,是我兼职做的产品。但心里有些踌躇和不安,不知道她老公怎么想。
岁月是把杀猪刀,我满脸的皱纹都是岁月的痕迹。
成长的友情就像从森林走入平原。森林中危险重重诸多阻碍,我们会互相扶持前进。然而到了一望无边的平原,我们会松开彼此的手,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前进。但愿我们在各自的天空下,一路笑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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