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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也有流行语 

咱家也有流行语 

作者: 张秀水 | 来源:发表于2017-06-19 04:17 被阅读0次

       年前年后休息了半个多月。今儿头一天装车。身体倍感不适应。腰酸背痛。可心里却是倍儿爽。出去干点活,和工友们勾通、交流一下,比闷在家里舒服多了。新年新气象。咱蓝领阶层也不是只会闷头干活。聊天中也会加上时尚元素。跟跟时代潮流。比如夹杂点历届春晚中的流行语。其实每年春晚过后,其中语言类节目中的一些经典台词就会成为当年的流行语,进而火爆全国。像前几年流行的:这个可以有,这个真没有,此处省略N个字。小样,你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都颇为经典。而我们在互相调侃中。总是加以引用这些流行语。

    也不要以为我们蓝领只会鹦鹉学舌、人云亦云的。我们也有创造力。在我们的业界之内每年也都有自己的流行语。当然这些都是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简言之,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

                                                                   

                                                   一缸儿七

    说到此,想起我来大庆前,在我们镇上曾流行一时的那句:一缸儿七。这缸字必须带儿话音。直接说一缸,那是大水缸,这一卷舌就是四两的小玻璃缸儿。当然说玻璃杯更准确些。方言土语嘛。那段时间,你要是问某人今儿喝了多少酒。他一准会回答你:“没喝多少,就喝了一缸儿七。”这一缸儿七呀,是我们镇下属的一个自然村传出来的。咱东北爷们都爱有菜没菜喝二两。到谁家去,有酒没菜,不算你慢待,要是有菜没酒,那咱起来就走。话说这一天,几个人在一起喝酒。喝高了,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口角了几句,在酒精的作用下,矛盾升级。发展成肢体冲突。其中一方失手把对方打死了。杀人者跑回家后,可能酒劲还没过,心里一憋屈,上吊自杀了,一顿酒喝没两条命。公安得介入调查呀。把那几个同他们两位喝酒的找来一问,这几位都喝大了。问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说不清他俩到底是因为什么弄出这么严重的事件。办案警察也很无奈,就问他们:“你们那天在酒桌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喝成了这样。”他们回答说:“喝了一缸儿七。”这下别说警察,所有人都糊涂了,到现在也整不明白这一缸儿七是多少。可这句话在整个镇里却是迅速流行开来。成为酒席中不可或缺的下酒词。

                       谁一说XX不好,我这心“诚地”难受了。

    我来到大庆。就开始装铁。收购站在大庆是遍地开花。旮旯胡同哪都有。从一厂到九厂,从五区到四县。我们的工作地点也就不停的变换,说是走遍大庆一点也不夸张。去的站点多,接触的老板也就多。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肯定啥鸟都有。有的老板比较随和,没什么架子。有的就矫情的狠。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典型的:土鳖矫情无下限。这其中犹以喇嘛甸的郑老四、郑老五哥俩为甚。到他家干活。得做好挨骂的准备。稍有差池。这人身攻击是避免不了的。我们这些个“铁哥们”(一起装铁的哥们)一提到他俩家就打怵。有的干脆一听去他俩家装车干脆就放弃不去了。宁可这钱不赚了。也不去跟他们惹这气。去他俩家装车。这钱一半是干活赚的,一半是挨骂赚的。一日,我们常给装车的辽阳老客买郑老五家的铁。我们第二天去装车。一进院。这不知死的老毛头往四下看看。说:“这铁,这铁这么次,能装上吨位吗?”真是满大街贴告示,也有不识字的。在郑五爷家敢如此大放厥辞。真是耗子舔猫鼻梁骨----活得不耐烦了。那郑五爷可不是惯孩子的家长。果不其然。郑老五刚好在台阶上站着呢,一听此言,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后,攻倒天灵穴,挫碎口中牙。用手一指老毛吼了一句:“你他妈会说话不?竟唠这种挨打没人拉着的磕。谁一说我这铁不好,我这心“诚地”难受了,恨不得揍他……”这以后这句:谁一说铁不好,我这心“诚地”难受了,成为年度流行语。并被演绎成多个版本。生活物品、各种动植物、不同的场景话语都可以代入。比如:谁一说我的个头矮呀,我这心“诚地”难受了。恨不得揍他。

                                         大米饭 炖鱼

    这是一个风流版本。纯天然绿色的故事。此处应该用绿色字体。与绿帽有关。在此姓名必须隐去。免得麻烦,某君也是我们装铁界的一员大将。与所有打工者一样,早出晚归,披星戴月。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天劳作不休。这妻子在家静极思动。就红杏出墙了。某君前脚一走,后脚情夫就到。炒上菜,烫上酒。俩人盘腿上炕喝他个“一缸儿七、二缸儿八的。”茶是话博士,酒是色煤人,酒足饭饱后。自然在床上颠鸾倒凤的云雨一番。时间长了,没有碰不到亲家的时候。这一天某君因为某种原因提前两小时到的家。打了这对偷情男女一个措手不及,当时情夫正在炕上喝酒吃着呢。某君妻子在外屋可能想再加个菜吧。这时某君迈腿进屋了。还得说这女同志反应快。佯作撒娇状,扑上去,从后面用双手把老公的眼睛捂个严实,娇滴滴的说:“老公,你猜咱家今天吃什么?”这某君的骨头都酥了,心里甜滋滋的,看咱这媳妇多会打情骂俏。和咱时不时的就秀把恩爱。某君乐呵呵的说:“老婆,是饺子”这工夫,那情夫就溜到房门口了,女的朝情夫一使眼色,意思快走。随即又嗲声嗲气地说:“不对,老公,接着猜。”某君说:“炖的排骨。”这时情夫已经出院门转到大街上没影了。女的一撒手说:“老公,咱家今天焖的大米饭。炖的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在我们业界内可就传开了。我们总是互相调侃说:“我知道你昨晚吃的啥饭,肯定是大米饭,炖鱼。”

                                                 炉勾子事件:---没事,有炉勾子呢。

    在咱们中国近代史上有个赫赫有名的卢沟桥事变。也叫七七事变。在我们装铁界也有个鼎鼎大名的炉勾子事件。对于我们这些个装铁的业内人士来说:或许有不知道卢沟桥事变的,却绝没有不知道炉勾子事件的。这起事件堪称装铁历史中的经典事例。这得从十几年前说起了。那时我也才来到大庆。到处打“游击战”哪有活就到哪干。这期间我与壮志火车站卸车皮的家属队中的几个人搭档到一起。给辽阳的张显峰装车。领头的是位山东大汉。名叫李贵川。此人颇有个敬业精神。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咱家的。此话颇令众人不满。大家背地里说:啥是咱家的。都是人家老板的。其实大伙主要是看不惯他那奴颜卑膝的下作样。干了一段时间,我就与别人跟小车干长活了。我前脚走,后脚就爆发了令人震惊的炉勾子事件。那时李贵川他们八个人,在独立屯揽了一个收购站。老板姓颜。这样张显峰没车时也有活干。那一天给这位颜老板装车,八人中大嘴小王和王大伟没去。

    他们先在外面装了十几吨。然后回站里再补齐吨。里面有几块大铁板。小颜子说能卖半成品,回到家让卸下来。这一卸,事大了。这台拉货的挂车新换的车胎,第一趟拉活。李奎在车上往下一推,铁板尖戳地,弹回来了,板尖正扎中车胎,就听见砰的一声。一股白烟腾空而起,随即是巨大的撒气声。然后是灰尘四起。十几米内都看不见人。锐利的铁板角尖把车胎划开个大口子。这只新胎是彻底的报废了。司机心疼得直蹦:“我新换的车胎呀,一只二千多块。”顿时大家伙也都傻眼了。晚上装完车。处理结果是:司机自己摊五百,小颜子给拿五百,剩下的一千多装卸工自己包赔,小颜子先给垫付上,以后从装车费里扣。那时装铁才十块钱一吨。装一车才几百块钱,这就意味着得白装四五车。第二天人员到齐,王大嘴、王大伟都到了。八个人合计怎么办。这其间有埋怨李奎的,这李奎本身就挺上火的。这么一来无疑更是火上浇油。有人撺掇王大嘴:昨天你没来,和你没关系,你就别管,你也不往出掏钱赔。其实那几个人也不想往出拿钱。就想让李奎自己一个人赔,那李奎能干吗?李奎的意思是:昨天去的这几个人还去干,把这赔的钱给还上,然后大嘴和王大伟在上来干。这王大嘴满屋地乱走,嘴里嘀咕着:“操,我是不往出拿钱呀,我是不管那事呀。谁整的谁赔。……”这李奎一听,再也压不住火了,火冒三丈,顺手把火炉边立着的炉勾子拎起来,嗷的一声,窜过去,抡勾子就刨。把大嘴打懵了。大伙急忙给拉开。东屋一个西屋一个,给他俩分开。这李奎余怒未息,闯到东屋,啪啪左右开弓两大嘴巴子把大嘴打得眼泪都出来了。叼着的烟卷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这以后装车,有人一说注意点扔铁,别碰着车胎。立马有人接上说:“没事,咱有炉勾子。”

                                       大门外

    这句流行语在当时引起的轰动也不小。事件也堪称为经典。那是我们十来个人在独立屯给谢家两姊妹老五和老四装车时的事。那天我们在老五的银河收购站装车,刁站国、李四他们在老四志军收购站装车。上午九点多钟。来一份卖铁的。直接往大车上对装。不知因为什么和李四吵了起来。这卖铁的二十七八岁,血气方刚。脾气挺爆。是个能动手就尽量不吵吵的主。抄起铁棍就要打李四。他媳妇拉着他,被他两个耳光把一只金耳环都给打丢了。找半天也没找到。后来被志军家的长工收拾铁底时才找出来。刁站国和李四是同院邻居。怕李四吃亏,急忙上前拉架,好说歹说是拦住了。这卖铁的小伙子不依不饶。一看自己是打不着李四了,掏出电话开始找人。刁站国发现事不好,就赶紧让李四走,到相距三里来地的银河站替换一个人过这边来装车。意思是让李四到银河去躲避一下就完了。李四是走了。而这位卖铁的把人也找来了。都杀气腾腾的在大门外等着呢。这卖铁的更聪明,他知道刁战国跟李四肯定是认识。就对刁站国说:“哥们,你来,咱俩到大门外唠唠。”刁战国也没多想,另外他也没看到院外的那些人。他认为我也没和你打架。咱俩也没啥矛盾。我就是个劝架的,大门外就大门外,聊聊就聊聊。是聊个十块钱还是聊个二十块钱那就随意了。没想到,才出去。候在门外的那些人不由分说,扑上去就开打,把刁战国打倒在门外的壕沟里。这老刁挣扎着从沟里爬出来。捂着鼓出个包的肋巴,蹒跚的走进来。被人给打坏了,赶紧报警,然后把人送到医院。一检查,肋条断了一根,劈了一根。后来案子几经周折,赔给他七千五百块钱。那两年我们互相开玩笑时就说:“你服不服?不服的话,咱俩到大门外唠唠。”

    这都是最次的了除去以上这些经典的事例。我们个人的习惯用语有时也能成为流行一时甚至经久不衰的流行语。这其次流传最广、知名最高的当属张老三的那句:“这都是最次的了,以后跟我长干吧。”这张老三也领一伙人装车。他长年在三厂六厂那边工作。张三有个特点。就是换人换得非常频繁。四新装铁的人几乎都和他干过活。无论谁刚去跟他装车。一碰上装好铁。比如铁板角。张三就会问他:“这铁咋样?”如此好铁对方的回答肯定是个好字。张三接下来就说:“这都是最次的了,以后跟我长干吧。”时间长了,这话就流传开了。一装好铁有人就会调侃说:“这都是最次的了,以后跟我长干吧。”有人跟着就会说:“这张三还没死呢,咋就托送你了呢。”再有就是炉勾子事件中的男主角王大嘴常说的那句:卖冰棍的看狗起秧子------不务正业。也堪称经典。引用度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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