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腾椅里看《再生缘》的老太太,就是我的奶奶。
奶奶到我工作的医院小住,我们上班去了,她一个人在家时,喜欢把一张腾椅放在宿舍前的空地上,空地上有三颗枝叶茂盛的胡桃树,奶奶就坐在树下,看她随身带的书。她的身体,连同她的小小的脚一起放在宽大的椅上,从侧面看,只看得见她的花白的头发,齐耳的短发用一个深灰色的拦卡拢在耳后。同事看到这样一个小巧可爱的老太太,有着一双三寸金莲,居然还在看《再生缘》,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场景似乎还在眼前,但却已经过去了好多年。那个在树下看再生缘的奶奶,已经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
奶奶是我妈妈的妈妈,照说该叫外婆,但是因为爸爸是入赘妈妈家,所以才这样称呼。
奶奶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给奶奶裏小脚;让奶奶读书识字;送奶奶入庵堂带发修行来避灾除邪,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源于那个时代的父母对孩子的爱。
当脚被缠裹成畸形,疼痛的无法走路,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为了见心爱的王子,每走一步都像在锥子和利刀上行走。
三寸金莲,在那个时代对女人来说,是比脸还重要的部分。媒人上门说媒,不看脸,就看脚。脚越小的女子嫁的越好。
奶奶嫁给了爷爷,一个玉树临风,人品无可挑剔的青年。
于是便有了我妈,大爷,二爷,三爷。
二爷和三爷是我妈的两个妹妹,这称呼也许有点特别,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敢让我们小辈这样叫,也说明爷爷奶奶并非思想狭隘的流俗之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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