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虽不会打扮自己,但对别人的打扮还是向之往之的。有一天,看到两位美女进了时尚鞋店,我忍不住也跟着进去了。两位美女挑了好一会,最后相中了一款——白色鞋底,黑色鞋面;鞋面上系有装饰性鞋带,鞋底内增高,从外面看是平底。鞋摆在橱窗里,就跟穿在自己脚上一样,饱满、挺拔、精神,但又不乏秀气。“你就买这双。”其中一位美女说。“不,我有一双跟这差不多,你买。”“我上个月买了一双,就是这个款式。”两个美女出了鞋店,我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彩色运动鞋,虽然好穿,但俗不可耐,于是决心买下刚才两位美女相中的那款新鞋。
这双时尚鞋给我带来了无尽的自我陶醉,同时也让我跟“鸡眼”有了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
先说这双时尚鞋给我带来的自我陶醉吧。
买了这双鞋的第二天上午,我就穿上了它,风光风光。“芳芳,我们上午去平天湖公园放风筝,好吗?”芳芳听出我的喜悦,满口答应了。跟芳芳碰头,芳芳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脚上的新鞋。“哇,这双鞋好漂亮。”芳芳啧啧称赞着。此时,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跟吃了蜜似的。
我们并排骑着单车,不一会就到了公园。“老鹰”式的风筝在天上飞,逗得远处的老鹰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忽地扑棱着宽大的翅膀飞了过来。等它发现真相时,它又忽地像触电似的飞向高空,飞向远处的丛林。我们望着空中高高飞扬的风筝,心里甚是得意。
放风筝是件技术加体力的活儿。风向稍微偏离一点,你就得重新调试你所站的位置,让风筝线与风筝始终保持在一条直线上。风筝在空中昂首飞扬,风筝线在手中紧紧地拉拽着,就像拔河比赛一样,双方都立定脚跟,竭尽全力。随着风势,风筝线在手中时松时紧地拉拽,风筝在空中哔哩哔哩地嘶鸣。此时的风筝就像一匹想脱缰的野马,不想受控于人,可又不得不受控于人。累了的是风筝,乐了的是我们。
我们跑呀、笑呀,高兴极了。但是如果你稍微大意一点,那么风筝就会像一个耍赖的孩子,随时会从空中忽地坠下地来。
放风筝放得太尽兴了,我们玩了两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地骑着单车回家。
“脚,脚疼。”一回到家我就叫苦不迭迭。“怎么了?”老公不解地问。我脱下鞋袜,老公吃惊地说:“你的脚丫磨出了好多水泡,肯定是新鞋惹的祸。”我无语。
因为脚疼,第二天出门我不得不重新穿上那双弃之一旁彩色运动鞋。它虽然俗气,但宽松养脚,不管走多少路都不累脚。穿上这双宽松大鞋以后,脚上的水泡不再疼痛,不知哪一天,它消突然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伤疤忘了疼。两个星期后,芳芳约我到杏花园去看赛龙舟,我止不住对那双时尚新鞋的诱惑,又穿上它,欣然前往。
我们不知道赛龙舟从哪里开始,只知道跟在别人后面走。河沿的那条土路非常松软,脚踩上去就像踩着橡皮泥似的。这不算最糟糕,最糟糕的是路面上时不时地有断砖断瓦,走路磕磕碰碰的,中途还有半截露在外面的钢筋,差一点将我绊倒。“慢点。”芳芳不时地提醒我。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走了许长时间,才赶到目的地——紧邻河沿的一块高地,高地上有许多可以庇荫的大树。许多人挤在那里,我们也往那里挤。先来的已站了最佳位置,我们后到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也想找个理想的地方立脚。不知为什么,我们刚站好,这一群人又开始骚动起来。“这不是起点,是终点。”有人说。真可气,我们不得不再次夹在人群里,沿着河沿,继续往前走。我们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走到大路,大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比赛开始了,四只龙舟上的四个鼓手在船头使劲地擂着特大号大鼓。“加油!一二!加油!一二!”每只龙舟上有二十个赛手,他们一律身着黄色背心,左右并排,和着各自的鼓声,喊着各自的号子,倾尽全力划着木浆。四只龙舟像离弦的箭,急速地向终点驶去,龙舟后面翻起了一道道白色的浪花。好几架无人机跟着四只龙舟,时高时下地飞行着、拍摄着。岸上的观众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赛龙舟太精彩了,来时的可气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我跟芳芳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为冲在最前面的龙舟摇旗呐喊——前面队伍,加油!
那天,我们玩了整整一上午。玩的时候,我忘了脚上的疼痛,回到家,发展现脚丫又磨出了许多水泡,而且比上次磨得更加厉害。
以为这次水泡跟上次一样,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好的。谁知不然。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右脚有只脚丫内侧长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硬硬的老茧,中间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点。
这是什么?我有点害怕,赶紧去药店问问。“没什么,是湿疹。”药店老板仰着头,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断然地下了结论。“湿疹怎么办?”我有点着急。“开点药膏擦擦就行。”药店老板似乎很在行,药方一下就开出来了。“不擦,会感染别的脚丫。”他提醒我。我诚恐诚惶,赶紧叫他给我开药膏。
怕感染,擦药膏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我把药膏挤在脚背上,用不同的手指涂抹着,先涂好脚丫,再涂患有“湿疹”的脚丫。以为这么一涂,“湿疹”就会消失。可事与愿违,“湿疹”不但没消失,反而越涂越多。我急了,加大剂量,并使劲地搓揉,恨不得把药膏揉进皮层里面去。
一盒药膏涂完了,我又去了那家药店。“痒吗?”之前我没在意,现在经药店老板这么一问,顿时觉得十个脚丫都蠢蠢欲动,奇痒无比。“有点。”我赶紧回答。“那要继续擦。”于是,我又买了一盒同样的药膏。
药膏继续擦,可一点效果也没有。“到学校附近卫生室看看。”有次散步,老公建议我。卫生室医生很热心,他亲自拿把椅子,叫我坐下来,把脚脱给他看看。医生看了后,十分肯定地说:“这是鸡眼。”“鸡眼?”我对这个词很陌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紧吗?”我赶紧问。“鞋挤的,穿宽松点鞋就行。”医生和蔼地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想让脚早一天好起来,便迫不及待地追问。“用鸡眼膏烂,或者用刀片把老茧一点一点削掉。”医生用浅显易懂的话告诉我,“不过,这两种方法都没有第一种方法好。”我抬头看了看医生,医生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
知道事情真相后的我,气不打一处来。你道药膏为什么越擦越不对劲吗?药膏是油性的,涂在脚上,走路打滑,脚能不受罪吗?这个药店老板是个什么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散步回家,我把未擦完的药膏,用尽全力扔到屋后那条小河里,让它永远沉没在深深的河底。扔完药膏,我赶紧换双宽松的拖鞋。此时的脚丫除了一点痛感外,不再瘙痒了。“以后散步或者外出,你都不要穿这双新鞋了。”老公心疼似的地告诫我。吃一堑,长一智,我哪能再穿呢?
后来做剧烈运动或者走长路,我都穿被我鄙夷的彩色运动鞋。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脚上的鸡眼忽地消失了,我高兴什么似的,看着这双劳苦功高,风尘仆仆的彩色运动鞋,心里十分感激,我立马把它摆放在鞋架最显眼的位置上。
打那以后,我就将那双时尚新鞋束之高阁。每当我乱赶时髦的时候,它便是一块警示牌,警醒着我。
鞋好不好,只有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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