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小师妹余娜娜的时候，在她再再次就业的售货场里。
春节前的时候，在成百商场的男裤售货场里，碰到了小师妹余娜娜。当时我和兰走到一个男裤货柜旁，我看上一青色男裤，顺手把吊在货架上的裤腿拿起来在手上轻捻着，还没看出个好坏来，旁边一个人说：师姐，想跟师兄买条裤子吗？
我侧脸面向叫我师姐的人，这人是谁？喊我师姐。
站在我面前的余娜娜笑意满脸，唉呀！师姐怕连我都认不得了，我是你师妹余娜娜。
噫，你是余娜娜。
是啊，是啊。
余娜娜嘴里连续地肯定着说：我就是余娜娜，头不停地象鸡啄米似的确认着。怕我不相认似的。
我盯睛看了看，那不是吗，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我想起了那些年那个充满着希望和憧憬的余娜娜，总是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说她是个边远小县城的小妹，虽然大学毕业了，但没有多少见识，能考出小山沟，到省城学校学习，现在毕业了，还可以留下来。
眼前，余娜娜还是有着一双美丽的大眼，但就象刚才的情景一样，这双大眼佰生而晦色，缺了明亮。
你不是调到了你爱人的物资公司了吗？
我认出了余娜娜。想起公司改制前结婚了，不久说他老人公是市物资公司的人事部长，走了关系调到物资公司行政部去做行政工作去了。当时还想着今后可以找找余娜娜走点后门搞点限购产品呢。
一抹惆怅从娜娜的大眼里漂浮出来。我不经意间捕到娜娜眼里那一抹惆怅。痛感娜娜离开后的日子有很多的不快。
“我是调到了市物资公司”。声音很小，象低到底的音频，与刚才确认“我就是余娜娜”的那个音调相比，好象“我是调到市物资公司”这个事象砣铁一样沉沉地压了她一身。
我和兰都听到了这个低下的音频里，散着一种沉闷。
兰用眼光向我传来这个沉闷感受。
怎么了？我心里发出询问。
但我却没法问出来。却说：那些年听说你老人公是市物资公司人事部长，找了个好夫家，你就那么轻易地跳出了农门，不在跟农民大哥们打交道了。
余娜娜没有因为老人公是市物资公司人事部长而提高点情绪起来。只是嘿嘿地轻笑了一下。
嘿嘿这声更轻。我只是看到娜娜的下唇裂挪了一下，有种笑的辐线。
浅浅的笑意，从娜娜的嘴角边线拉起，笑意半隐不现就也消失在娜娜的削瘦脸颊上。
我听说过娜娜结婚后遭遇丈夫及夫家人的家爆；不久又是企业改制下岗失业、随即又是离婚。但没想到那个曾经水灵灵的可人儿，人生行至中年全身每一处细胞都透着哀苦，偶遇少有相见的师姐我，那种将要喷发的倾述酝藏在娜娜所有的语言、行动中。
我静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娜娜跟我谈谈她结婚走出我们的生活圈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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