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背景类以斜体字表示。
日本有在年末给亲朋好友,以及一年中受过关照的人寄送贺年卡的习俗,因此年末是邮政系统最为忙碌的季节之一。
我的书扔水沟太大了点儿,但扔到河里还是能被冲走的。
“别人赠的药不管用”
无论多么优秀的作者所写的书,都难以感动亲近之人。
关系太近的人无法互相给予对方积极的影响。
近者烦,远者美。相同的景色,站在山脚时,面前尽是袒露的石块褐土,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而从远处眺望时,则呈现出一片朦胧的青色,非常美丽。
人也与此相似。
《论语》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或许这么说不好,但近处的朋友很难成为让人珍视的、快乐的存在。
受赠之书,难以生出珍视之情,有益之处少,排斥之处多。
仅拥有狭窄的专业知识,并不一定能写出优秀的书评。
如果将写书评比作射箭,那么匆忙阅读,匆忙写下的书评根本不可能射中靶心。
《泰晤士报文学增刊》再版的重大意义在于,证明了新书的书评是如何的短命。 9(p9)
与这样的译作较劲,无异于青春的奢侈与虚荣。
(日本)《文字·活字文化振兴法》于2005年颁布,内容包括规定国家和地方自治体要增加公共图书馆,构筑全民读书氛围等。
书籍难以入手不仅是阅读被珍视的理由,而且是一个重大理由。
二战前外国书籍不能进入日本,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战时及战后的十几年,无疑大大提高了人们对外国文艺的关注度。
好色文学:日本本性爱主义的文学创作及文学理念。那时的会将稍有猥亵倾向的内容隐藏起来代之以圈圈圈️符号,但这才是有趣之处,有些好奇的人偏偏喜欢畅想被隐藏起来的内容,圈圈圈符号越多的作品越具有人气。
二战后,无替代符号的原版书出版了。据说当发现符号处原来是不足为道的无聊内容时。不少人感到幻灭,西鹤也失去了光辉。
报纸的社会板会刊登运动员结婚的新闻。
所谓饥不择食,阅读也一样,被禁止时会变的什么书都想读。如果想激发人的阅读欲望,禁止阅读是出乎意料的最为有效的方法。
据说,无论多么有趣的文章,一旦被选入课本就会变得枯燥无味。
问题就出在义乌性上。不能将文章强加于读者,这样读这无法发挥主动性。被无视的感觉会让读者很不愉快。学生们正是如此,在阅读课本是一直处于被动。与之相比,偷偷摸摸地阅读和禁书阅读,从一开始就是读者自身的选择,是读者对自我负责的一种表现。如果将阅读比作喝酒那么偷饮之酒永远比别人所劝之酒更为香醇。
一般来讲,有趣的是劣书,有益的是好书。
学校教育在强制灌输好书上过分热心,以至于觉察不到自己培养出了厌恶好书。喜欢劣书的学生。这种教育方式不但削弱了学校教育的活力,还容许了劣书在数量上的支配权。
阅读需要有心的读者,也就是出于自我责任来阅读的人。
能做价值判断的人。
思想上的自由人。
会读不等于能解其意。
二战前的日本小学没有国语课,教的是读法。读法指发声读字,进而再默读文章。与之相应的还有写法课。不学写文章,而是像书法课那样用毛笔练习写字。写文章叫椎法,却未设课程,多是作业。
在日本会读字音却不知字义的情况不计其数。
以前,日本高级综合杂志的卷首会刊登论文,且不论这些论文是否如约定般的意义深奥,但都很晦涩。
有个比喻叫暗夜中的蝙蝠,只能闻其声却不见,其影,难以捉摸。
只读懂了只言片语的人却会直呼“了不起的大论文”,所以大家只要随声附和“了不起!了不起!”就行了。
如果刊登的是浅显易懂的文章,反而肯定会遭到非议。因此执笔之人不得不磨练撰写晦涩文章的技术。
藏而不读之书,空积尘埃 (殒命的书)
并非书的仆从,而是年龄小于书的忘年之交。
书读完就扔也没关系。
对书执着并不明智,记笔记也并非像大众所想的那般有价值。
偏食和过食都不可取,为了学习而过度阅读专业书籍,往往容易成为知识的病人。精通专业知识,而对其他知识漠不关心、一无所知的“专业呆子”就是其中的一种。
如果希望成为一名健康的读者,就需要修正或改变之前贫乏时代的观念。
新陈代谢症候群
我所就读的二战前的日本小学,上课时会先用双手捧起课本,敬个礼之后再打开。...
那时拜领了课本的孩子们在,不知不觉中将课本视为神圣的存在,而不仅是单纯的书。虽然不是经书,但也觉得十分尊贵。书很尊贵,其他含有文字的印刷品自然也一样,将其放在地上,或从上面跨过去是会遭报应的。
老师虽未明确教导,但孩子们深信如此。“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样的想法一旦扎根,到老也不会改变。所以当这些人看到有人把杂志放在屁股下面的行为时,就会没来由的生气。
读书确实能让人博学多识,但相反,也能让人的头脑空空如也,不会思考。对于后一种结果,谁也不会提醒你。
有了知识,便不用再费力思考。
所有知识均是外借之物。而用大脑进行思考则需依靠自身力量。
知识比思考更显得体面。成为博学之人后,便会弱化思考,将显摆知识误解为在进行思维活动。
真正思索之人,终究会明白知识与思考是二选一的关系。
知识好比化石,思考则是鲜活有生命的。
知识与思考所应扎根的大地,是人类生活。不重视生活的知识活动,不过是知识的游戏。
仅有知识无法生存,也无法思及如何更好地生存。然而,无视这一点而盲目多学习知识的教养主义却诞生了。
高等无业游民:指接受过高等教育,经济情况良好,成为公务员或公司职员,不事劳动,读书过日的人。
借来的知识或许看上去很威风,实际上却派不上用处。更何况,如果这知识是从切磋较量的对手那里借来的,可称得上犯罪。
忘却生活,忘却思维活动的模仿文化
并不是说阅读不好,大家尽可随意阅读,只是需要把它与生存力结合起来。失去了创造新文化之志的教养,只会是一片不毛之地。
但置身于世界性的竞争之中时,无论是否乐意,你都必须扔掉与生存力脱节的知识,扔掉阻碍自力更生、发明、发现的教养。
有用的知识需要学习,让人丧失判断力的事情则应自戒。对作者抱有正常敬意理所当然,但须避免成为书籍的俘虏。鹦鹉学舌不值得赞赏。一昧积攒爱读之书,赞同其讲的有理,是精神薄弱的表现。
对孩子提出如此要求或许不太恰当,但如果你已到独当一面的年龄,就应对盲目追随别人的著作感到羞愧。
现在仍然盛行一种写作方式,那就是作者唯心德设想读者会以默读的方式来阅读,从而将错综复杂的内容压缩起来表达。
二战结束后,美国教育视察团来到日本,为改善日本的学校教育提建议。在语言教育方面,让美国代表团感到十分吃惊,并强烈要求改善的便是阅读一边倒的教育方式。...
美国教育视察团在指导中称,应并行提升学生的“听说读写”技能,这是日本人第一次知道这四项技能。应当说,这一指导是非常恰当的。
最终,日本政府制定了学习指导要领,并将其作为编写课本的基准。但是,从未考虑过听说语言教育的日本国语教育界却束手无策了,并最终无视了美国的这一指导。
有的读者,阅读节奏缓慢,与其说是阅读,还不如说是解读。
更有甚者,将辞典放在身边,读一行内容要查上两三次,这样的读者从以前开始就有一个称呼—抱词典族。
出声阅读让语言恢复了自然的节奏与状态
节与节之间的空白消失,代之以紧密连接、相互作用,文意也就此诞生。
一般来讲,细细品尝的著作之所以枯燥无味,是因为速度不足。
缓慢并不意味着细致。
不具备次级阅读能力的人,会紧紧抓住自己喜欢的那一类作品。小说迷只会没日没夜地读小说。即使是新小说,因为采用的仍是初级阅读,所以读者的成长十分有限。
总之,读者不能闷在某一狭窄的领域中,要在好奇心的引领下,流浪于广阔的知识世界。
不阅读理科书的文科人才算是纯粹的文科生,这是一种很滑稽的想法,是有害的专业主义,很多时候会遮挡着我们发现新事物的机会。拥有如此想法的人,会尽力避免对远处的事物感兴趣。
大学生就像用陶罐捕捉章鱼的捕鱼人,埋头烧制捕捞各自专业知识的小陶罐,而对其他专业一无所知。而大学将这一做法视为正统,实在是一种技术性,常识性的学问错觉。
跨学科研究仍局限在两种学科的结合上,拆除了两种以上学科间的壁垒来构筑学术多元化的力量尚未生成。
乱读可用报纸、杂志做开端。就杂志来讲,不要专业性的,而要综合性的。话虽如此。有的杂志尽管强调自己是综合性杂志,却带有强烈的文科色彩,让人不得不认为其发行目的是提高读者的教养。相比之下,报纸的内容更扎更适合做乱读的入门教材。
书脊文字
俳句是日本的一种古典短诗,由5 7 5 共17字音组成。
从这一点来讲,精读者有时不擅长会话。因为口语拥有一定的语速。据说越擅长理性会话的人语速越快。
尽管现实中存在不少推荐字斟句酌的阅读的人,但是否可行,值得我们思考。
阅读时不做,也不能做笔记。
即使采用跳读法,感动心扉的内容仍然不会消失。
我将自己所思考的读者称为近代读者。他们既非单方面接受的读者,也非只会赞美作品的读者,而是依据自己的个性对作品添加理解,哪怕微弱也能给作品的生命以影响力的创造型读者。
在培养独立思考难题的能力时,身边若存在强有力的人或书籍做支撑,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成功不会孕育出新事物,失败误解才能引发偶然的新思维。
结果一去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毛头小子,不明世情。
我想了解的并非执笔者,而是读者。但我所读过的书中没有一本谈到读者。
后来我才发现,听取执笔者意见伴有危险性。执笔者会巧妙地掩饰自己想写的内容,将其作为企划案提出来,没有经验的编辑很难识破这一点,完全按照其提议来做,结果导致失败。
采用了活字排版,印完之后便已拆板,无法增印。
我己是40岁。菊池宽先生有一个理论,编辑做到35岁为止。我已经多做了五年,于是选择离开杂志。能做到断念与放弃也是一种编辑力。
战争期间被周围冷眼相待的许多英文科学生,都没能在这一时代变迁中坚守自我,丢弃了脚踏实地的生活方式。
我身边有许多朋友把学业抛在一边,前去打工。
我不愿违背自己的志向,所以决定对美国英语敬而远之专功古代的英国英语。
爱管闲事的前辈告诫我,这样做翻不了身,而且无利可图。对此,我十分蔑视。
欧洲语言的人称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动词会随人称的改变而变化形式。日语则不存在这一问题,所以并不需要人称词。只有以“吾”与“汝”的对立为基础的大陆语言才会强调人称词的概念。
文学是自明的概念,(我)追问文学是什么,显得太不知趣。
现存文本并非是原作毫无变化的传承下来的。当然,时至今日,我们已无法得知是何人在何时对作品进行了怎样的修改。
这虽然是件好事,但讽刺就如手枪一样,手枪是距离越近,威力越大;距离远,子弹便会因射程不足而无法命中目标。讽刺也相同,对同时代的人来讲,效果强烈;对后世的新读者来讲,却是难以理解。
要等到一代人,也就是30年后,知识的风土才会焕然一新。
虽然我不太了解,但听说存在2045年问题,。据称,到2045年,电脑将进化并凌驾于人类智慧之上。
对迄今为止的应对方法进行强化。是于事无补的。
大家要一同为追寻新的价值而谈笑风生。
大家都害怕遗忘,憧憬博闻强记,不断忘记无聊之事的创造性头脑反而被视为劣等。这就是近代教育的陷阱。
杂谈才是最有希望的大脑训练法。
我们从来不知,除阅读文字的眼睛的智慧外,还存在耳朵的智慧。
正如汉语的“聪明”一词。聪为耳之贤,名为目之贤。二者的顺序是聪在上,也就是耳朵在上。日本人虽然引进了这一汉语,却轻视耳朵,将用耳朵进行的学习贬低为道听途说之学。
秉承“只有一个会太多”,只有一个会夺去我所有的想法。
只有一个会太多,one is too many。引自美国女作家薇拉·凯瑟的作品。
乱谈会逐渐热闹起来,在会上见面的大多是上年纪后交的新朋友。因为如果是多年旧识,谈论的多是琐碎之事,话题也不会多。
知识过多,却又搁置不用,完全堆存在头脑中,不也会发生知识代谢综合征吗?
我们从孩提时代开始,便被教导不可忘却。
忘却相当于消化、排泄。
自然忘却中最为重要的是睡眠过程中的忘却。它会在被称为“快速眼动睡眠”的状态下进行,通常人在每晚的睡眠中会出现数次快速眼动睡眠,这时大脑会甄别有用的信息和知识,废弃、忘却目前不需要的信息和知识。这就好比大脑在扔垃圾。我们早晨醒来时,大多感觉精神清爽,就是因为扔完垃圾后,大脑非常干净整洁。
现实中,不乏运动棒、成绩好的“文武双全”型孩子。对这些孩子来讲,体育运动使学习时间相应减少,但他们的成绩仍然比一昧学习的孩子好,或许是体育运动起到了净化大脑的作用。
刚刚观赏的景色自然无法成为回忆,只能是现实的印象。
数年之后,意念成熟,自然能酝酿出回忆的抒情。
正因为有了忘却,才会有一天之中大脑最为活跃的早晨。
家人对此似乎有些牢骚,但为了我可爱的大脑,同时为了健康,也开始配合我的作息时间。
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都能做一个晨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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