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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跑火车也没几个月,由于去的人越来越多,铁路部门开始对这种现象加强了整治力度,她就不敢再去了。
可是还是想要找点什么事来做,有几次她把自家种的菜拿到市集去卖,看到有些往其他地方拉到本地来卖的菜可以倒给本地人卖,她也不时的倒一些来卖。
卖菜就不像到火车上那样有个固定的时间,每天两三个小时就行了。要想倒到好一点的菜每天要早早就到市集,倒了以后要一直守着卖,有时倒是在中午前就卖的差不多了,可有时卖到下午都还找不回本来,第二天又不新鲜,贱卖都沒人要。
因为男人也不帮她也不支持她,她怕折本太多也不敢倒多点,只是小打小闹的,俗话说"货卖堆山",意思是货越多越好卖,因而她每天也找不到多少钱。还要带着个吃奶的孩子,有时遇上下雨,她担心孩子被雨淋,只好把没卖出去的菜收回家,这种时候往往本钱都收不回来,自己又吃不了。
农村有一种叫香街子,就是根据农历的十二属相来决定哪一天为赶集天,比如说有属鸡属狗,或者属牛属马之类的日子逢赶集。平时的日子也有集市但不会有很多人,但逢集的日子就热闹非常,人山人海的,各种各样的土特产、各式各样的农具以及各类生活用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种集市她家那就叫街子天,一周至多有一天是街子天。
每逢街子天,邻近村镇的人们都会来赶集,购买各种所需的用品,一些本地不产的时鲜蔬菜和水果需求量也相当大,一些专门赶香街子的人会用大车拉来各种蔬菜和水果,除趸一些给坐镇本街的菜贩子去零售,自己也零卖一些。
她就常常在街子天会多趸一点菜来卖。有一次有辆拉菜来的大车还在离街囗很远的地方就抛锚了。
因为这个集镇还是有些大,从街头至街尾差不多绵延一公里多,中间还有两条岔街,各种不同的商品根据种类会专门固定聚集在一个地段,比如一段专门卖粮食和土产的,一段专门卖服装的,一段是日用品、农具、卖肉的、卖菜的…,这样就方便顾客不用整条街都逛完,根据自己的需要有选择的去逛街。
那辆拉菜的车抛锚的地段离专门卖菜的地段差不多还有七八百米远,一般专门为买菜来赶集的人很少会逛到那里去。
她早上早早就去趸了些蒜苗和红薯背到自己的摊位,才八九点就卖得差不多了,她请旁边一个也是趸菜卖的同乡帮忙照看自己的摊位,又忙去趸了些背来。
她也不敢趸太多,因为如果那大车不长时间就修好拉过来,他的货肯定会比这些小贩的好卖,趸多了卖不完。
可是临近中午那车最终没能开过来,这个时候赶集的人已经很多了,逛街的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那车根本已经无法开过来了。一般这些大车也就两三个人,而拉的货至少也有两三吨,除了趸掉些给小贩,他们剩下的也不少,虽然他们也可以自己靠人力搬一些过来卖,但一来他们想不到会有这种意外,根本没有搬运的工具,二来他们还得照顾大车。尽管停车的地方不在专门卖菜的地段,但是有路过的人还是会卖的,所以他们根本分不出人手搬过来,这样在这个专门地段就少了一个大对手,小贩们趸的那一点点菜是不够怎么卖的。
到中午的时候她趸的菜也买得差不多了,但也还有些。这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也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她的同乡是母子俩,母亲看今天的菜好卖,就让儿子专门守着摊卖,什么卖完了母亲就又去大车那里趸些来,母子两个忙的不亦乐乎,根本无暇再帮她照顾摊位。
她的菜越少越不好卖,一个人又不好走开再去趸,看着旁边母子俩热火朝天的,自己摊前冷冷清清的,她又急又气。
她知道男人是在家里的,家离她卖菜的地方也就四五分钟的路程,她曾托来逛街的同乡捎话给他,叫他来帮自己照看着摊子一下,自己好再补点货,可是捎了两次口信都不见他人影。
公婆也在家,可是婆婆虽然那时年纪也不是很大,还没进六十岁的人,但因为精神方面有毛病,除了时不时能帮她带一下孩子,(有时她把孩子长时间交给婆婆照顾时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婆婆万一一下犯起病来孩子遭罪,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时她都尽量自己带孩子。)其他事是指望不上的。而公公本来就不会顾家的人,就更别指望了。
她最气的是自己的男人,当初她父亲看好这门亲事的原因也觉得他的家就在镇上,方便做点小买卖,过点小日子不成问题的。可是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何况她只是个弱女子,连自己的男人都不帮她,她还能指望谁呀!
平时她知道他不屑于做这些事情,她也不大攀扯他。她有时会说他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想做,他就用鼻子哼她,显出一幅轻蔑的神情,所以她也不大搭理他。
可是这天她觉得是难得的一个好机会,他或者帮自己照看着摊子自己去背些菜来,或者他去拿她专门负责卖,两个人齐心协力地这一天能找个几十百把块钱的,这够她小打小闹的折腾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挣那么多。但他就是死要面子不肯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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