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云笼晓,玉树悬秋……”对,写的即是桂花,这便是我今天的开篇。
前些日子,我家所在小区大规模改造,楼下一片小菜园被改成一个狭长的花池。
由于前段受点小伤两个多月未曾下楼,暑假将毕的一个傍晚,在我的贴心小棉袄的陪护下,试着下楼透气儿,第一眼便看到昔日充满无限生机的小菜园摇身变成大花池——三棵高约两三米的新栽的树被木棍儿支撑着,毕竟立了秋,树上的叶子稀稀落落,感觉不但不美,还有些丑陋,尽管小菜园儿周边生了锈的铁栅栏,脱落的水泥墙已被带纹理的整齐的花岗岩取代,还是掩饰不了我淡淡的失落,所以只是“不大屑”地看了一眼垂死的叶子,就在不大屑的当儿,突然发现像是桂花树,但没敢奢望它的的确确是桂花树,这时楼下独家小院的大妈(小菜园的主人)也出来乘凉,寒暄之后,我问:“姨,这种的啥树?”大妈往日的絮叨和不自觉的口头脏话又出来了:“谁知道他娘的种的啥,鳖孙这么大的树会活?”(市政规划不让她继续种菜,大妈一直耿耿于怀,为这,常听到她和施工队纠缠)我很不爱听,但处于对老人的尊重我还是满脸堆笑着说:“像是桂花!”大妈接着说:“干活儿的人说是桂花,谁知道,栽树栽点小树,鳖孙那么大会活不会,干活的猪脑子,都不会把小的栽边上,看看把俺家抽油烟机筒都弄坏了……”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借故脱身离开。因为伤势还没痊愈,下个楼实在不易,我和女儿有多么珍惜那次下楼的机会,谁料被这“树”无端地搅合得素然无味。
日子该来的来着,该走的走着,我们就在来去间触及岁月的苍凉,热拥日子的饱和。繁忙纵使我们脚步匆匆,每天上下班走到楼下来不及驻足,来不及对三棵树施舍爱和同情,但你不得不惊叹于生命的坚韧和伟大——它们干枯的枝干上竟然出其不意的地泛出新绿,虽日趋渐碧,但不曾奢望金秋桂花香,毕竟刚刚被移栽!
可是我们不得不敬畏自然,敬畏生命之绿。刚刚和女儿散步回来,一阵清香袭来,我和女儿几乎异口同声:“桂花香!”
生平第一次零距离接近桂花,跟秋天金黄清冽的气质相似,桂花也是一种要等到机缘才能觉知其美的植物吧!聚伞花絮簇生于叶腋,或近于帚状,每腋内有花多朵,被大的叶片藏了起来,低调,沉稳,不像少女集天地之光,也不像老人纳普天下之悲欢,可桂花是足够成熟的——像知性女人的特有的含蓄,不仅因为它香的特别密集又特别繁复,更是因为它的姿态和个性没有丝毫张扬,仲秋前后花开惨淡,桂花能挑众花零落的时间节点开——刚刚好。
回头,大部分的碎屑时光,都是指尖无法弥留的流沙,岁月无情的碾压,可是桂花的美,桂花的香,桂花的好却温润,甜美,柔软,给于你最细腻贴心的抚慰,这花,这香——刚刚好!
愿人和岁月对你温柔以待,来年,等你枝繁叶茂,繁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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