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力和秀兰乍一听孩子可能得的是大脑炎,尽管并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疾病,但朴素的直觉让他们感到,这肯定不是个小病。
两人火急火燎地背上孩子,乘着黄大爷家平时用来运货的手扶拖拉机向县医院赶去。开车的是黄大爷大儿子黄有兴,长年摸惯车的他,熟练地将拖拉机开上村边那条直通县城的国道,平稳而迅速。秀兰见女儿在丈夫的怀里紧皱着眉头、说着胡话,将临时从箱子底下拽出来的羊毛大衣给孩子往身上裹得更紧些。
“疼…疼…头疼…”拖拉机刚开到医院门口,艳萍就边闹着呕吐起来。陆大力抱起女儿急向医院里跑,看孩子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不顾一切地边跑边嘶哑着声音喊,“大夫快救人呀!快来救人呐!”秀兰也跟着哭喊“救命啊!救孩子命啊!”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接过孩子,匆忙地推进急诊室里。
看着急诊室里晃动的人影儿,大力和秀兰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停。似乎等了好久,一个护士终于走出门,说给孩子打了针,先止住了呕吐和抽搐,还要抽血化验、做脑电图和腰穿等更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秀兰从未想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怎会突然患上这种奇奇怪怪、闻所未闻的病。可怕的是,听医生说,做腰穿要将一个很细很长的针扎进孩子的后腰上来抽取脊液。一想到长针扎在女儿的身上,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多想代替女儿去承担这刺骨的疼痛,承受这无妄的灾祸。
陆大力颤抖着右手,在医生指定的手术单上签了字。他怕秀兰担心,敦促着妻子先回家去,有自己在医院守着就行。
艳萍陆陆续续做了很多项检查,就在腰穿开始的那一刻,陆大力分明听到女儿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他再也忍受不住,快步走出医院大门,僵硬的手指在衣兜里勉强捻起一小撮旱烟叶,用随手撕下的旧报纸草草卷了,点燃后使劲地吸了一大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