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s扑在四面白纱的轻罩的床上,巴厘岛的海风撩动纱帘,抚着她的脸,她醒了,大脑一边在抵抗昨晚的宿醉,一边在提醒是时候起床冥想了。这种状态正是我想要的。
Liss是一个纽约女作家,她的故事让迷茫的女性醍醐灌顶。不论是工作节奏还是生活频率,人总会有所迷失。停下来找一找,看一看,想一想,才能在迷宫中找到出路。清空自己一段时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这两年来我都努力于此。
两年前,听完了STEFAN SAGMEISTER在TED中的演讲《休假的力量》,我开始自省之路。
从小我们总是在学一些看来有用的知识,我能很快的背下一些诗词,教师分析课文的中心思想,让我们去认可去理解。现在我有理解能力了,我不会同意教师手册上的说法。每个课文的结构和段落大意,老师先让我们思考然后一字一句写在黑板上供我们抄写。我学习方法是找上届同学借阅,自然笔记是一样的,省了我很多假装思考的时间。我能去解析高等数学、微积分、几何,但我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使用他们。我努力去培养法律人的素养,但修为不够,尊重的法律人不多。在我应当学做人的年代,一切以高考为核心,努力错了方向。说实在话,我现在连发生灾害或遇到紧争情况后救人或自救的常备知识都不足,已经如过来人一样在和年轻的法律人谈职业发展中的蘑菇定律了,确实可笑。
直到三十多岁,我才去学习一些社会规则,理解什么叫蝴蝶效应,什么是路西法定律,什么是羊群效应,什么是帕金森定律,才知道那些在你的社会被认为无用的哲学知识其实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一切的行为模式都不会逃离规律,很多智者把故事写在了羊皮卷里,个人觉得理想国系列算是一个。那个大写的M是此套书的logo,我理解是mirror的意思,让我们可以知廉耻明兴衰。读了两本,整个人都不好了,结合自己对一些个例的分析,清楚感觉到了书里的文字,就如同女巫手上的水晶球。你如果闲来无事在聚会时谈这些,会有人积极地制止你——你是不是书看多了,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在许多人眼里,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没有眼见为实的事,自己理解能力达不到的事,那根本就不会是过去的事实也不会是将来的事实。
说远了,自省之路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路程。不管这个路程走到哪里,你的目的是停在哪里在,你都要先从修身开始。先治理好自己的人才可能治理好家庭,才可能治理好国家。如果每个都能治理好自己,其实也帮助了那些治理国家的人,一如个人诚信促成社会良性。我的职业发展完全遵从的是蘑菇定律,没有方向导师,没有无私良言,只知道修身的必要方式是阅读,从那些被公认的知识里吸取营养。何伟的寻路中国系列书读完,看了五毛雷克的徒步中国,爱了高尔泰的寻找家园,一切仿佛都在说,不能停留在想,你要出去走一走。
一年多前,我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客户,多方面的原因,更多是我自己的问题,累了。这个客户对我很重要,我的人生很多路径和它有关,为了配得上当它的法律顾问,我在社会能力和学识能力上付出良多,读了川大的法律硕士,取得了企业法律顾问和管理咨询师资格,成为了一名政协委员,定期对它服务工作做记录,很事务亲力亲为,为了“责任”二字,对自己对他人。每年的法律顾问汇报材料都整理成一本书,如同它的许多个案档案一样,装订好封皮,放在书柜上,每每看着,就是自信和满足。近十年的服务关系,也会有出现难料的结局,其实任何结果都是理所当然的。对于你的客户,你已不能提供和满足它的需要,你就应当选择退出,让更能适应它需要的服务者进入。对事业如此,对爱情如此。
还记得代理它的一个二审案件,提出上诉时针对的是一审判决的部分金额,上诉法院要求收取一审一样的诉讼费用,约7、8千元,我提出了异议申请,为公司节约了这些钱。但接触了公司的相关人员后发现,他们根本不关心是否节约这点费用,他们要的是赢案件,不管用什么方式。钱对他们只是公司的,他们不在意,能赢官司才是他们的工作成绩。觉得自己是在自我要求和满足,说白了自嗨,细节上的约束根本不是重点。尽管我能给高层出方案,讲点子,聊时事,说热点,从与众不同的角度切入话题,让男人们对女性的思维另眼相看。法律顾问和一二把手的直接对接能提高效率,看到律师的工作成绩,但后来公司管理结构的变化,我的工作模式不适应了。离开成为必要之势。
于是,心情繁杂的我去台北呆了一周,住在永康街的民宿里,在师大夜市和来自印度尼西亚的二房东吃宵夜,听他的故事;和桃园的同学见面,感受她的满足。体会台北人的平静和包容,不紧不慢的节奏,一如韩寒吹过太平洋的风。我很失落,失落于在故宫看到的几千年的聪明才智,存在不过都为了皇家,让皇家舒适,供皇家把玩,保皇家安康,这种才智即使小有创新,也难成大器。我很失落,失落于在博物院吃的茶点都异常的价廉物美;我很失落,失落于他们老年人的余热温厚,失落于他们年轻人的彬彬有礼。
我开始掉头发,我莫名的焦虑,睡不着觉。象被围在森林大火中的动物,想找到出路,却无所事从。我脚踏着滚烫的泥沙,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天空不会好心地送来雨水,你会感知到森林被火海吞噬,你只能清醒地旋入。又是一夜难眠。
常常会叹息,为自己的现在和将来。一次听着林志旋的歌《烟花易冷》,突然心一抽,悲凉得难以言表,心痛难忍,不禁默然抽泣,他人安慰时又转为委屈地号啕大哭。好象未来会有个大旋涡,我坐的船遇到它就慢慢地沉了下去。船上的我会游泳懂得自救,但大船沉后的吸引力量会把拼命自救的我也拉了下去,我使劲挣扎,想摆脱它的引力。我不停的呼喊,挥动双手,抓向空中,寻找上天的力量。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没感受过,好多优秀的电影我也没看过,许多原版读物我也没能力读过,我还没有好好听听父母的故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记录下他们的人生,我不要这样离开,我想成为丰富人生阅历的人,带着满足离开,而不是遗憾和恐惧。
水进入我的口腔,阻挡我的呼吸,我的手无力,我的脚下沉,我的躯无影,然后一个声音在耳边轰响起:每一片雪花都应当为雪崩承担责任…… 。我是雪花吗?我不是呀,我用无助的眼神和泪水大声地回答。我就是尘土,如灰一样的存在,也如灰一样的被吹拂,如灰一样的到来,如灰一样地逝去,没有划出一道亮光,没有留下一点启示,没有色彩,没有痕迹,如大地震中那些好象出现过好象又抑或没有来过的生命一样。
我经历过那场大地震,地动山摇的恐惧,命运的未知,消失的人成为数字。人们的存在也是茫然冷漠的数字,等待着电影《环形使者》中产生的闭环,明知你的现在是在准备射杀你的未来,只能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以一时的欲望来感知身体的存在。用这种麻木的方式告知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正确的谬论。为继续前行,原谅是一剂很好的毒药。劫后的人们努力消费,浪费各种资金,在标志性地遗址前拍照留影,痛苦的表现是泪水,某天带着任务路过,在冷漠的灵魂上面无意义的拂面而过。逝去的痛苦很快被生者用各种形态来消费待尽。钱是带不走的,我们活着是为了gdp,是为了填满象千与千寻父母一样的胃,至于地震的原因,各种因素的分析,如何避免,太忙了,来不及思考。如果真的哪天它再次到来时,人们在逃生中耳边应当响起这样的声音:谁叫你们的长辈不反醒不直面真相不解决问题,只知道麻醉自己,继续偷工减料,继续以权谋私。那是天意,真的是天意,你承受的所谓天灾又有多少是人祸呢。
我沉入水里时听到的声音也是天意,真的是天意。我呼喊直到力竭,上天也没有伸出他的手。而我的哭泣,是身体在提醒自己,想想办法改变,其实,上天已在伸手,它在帮忙提醒我,它让我看到窗。
掉发与焦虑相互作用,已影响到我的正常交流和社团事务,我根本没有精力去做事,一考虑问题便急燥头痛,习惯报怨和责备,难道更年期到了?和我往来的人退后三尺,我该处理的事堆入待处理工作箱,没有出头之日。不再想去准备马拉松比赛,不再想去参加社交活动,我知道自己病了,从内到外。走访不同的医院,多个医生给出不同的治疗意见,其中一个说我得了社交恐惧症,给我开了好些进口的抗抑郁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抑郁,既便心理病是这个社会的常态。不愿意相信医生的说法,不过说实在的,药效果不错,每天早上吃半颗,每次吃后心情真的有所改善,会开朗,会有信心。但这不是办法,药不是办法,我无法得知它的负作用,我也害怕形成依赖。我吃了一周后,停下,掉发越来越严重,我不得不用头巾包起来才能出门。这时,我看了电影《Tracks》。
一个叫罗苹戴维森的女性为了实现在澳洲沙漠穿越的梦想,花了两年时间在澳洲与骆驼打交道,熟悉它们,适应当地生活。然后与三只骆驼一条狗一起,从海伦山谷向西行进到印度洋,行程1800英里,演绎了一段传奇旅程。这一过程中,她审视了人生,审视了与原住民的关系,审视了与动物又爱又恨的感情,审视了和人类媒体的联系,同时与孤独寂漠恐惧作着斗争。她的梦想旅程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和帮助,那种经历是再多的金钱也无法实现的。电影长达两个小时,很是平实,看完后,我却异常兴奋。正如电影《wild》和《eat pray love》中对迷失的重新认识和寻找,告诉我需要改变的力量。我为什么不能开启一场不一样的旅行?我清理手上的事务,同时着手准备旅行。
有人说过,读书或旅行是你人生中的必需品。而我以往的旅行,或者说都没什么旅行。没见过世面,你就很难有远大目标和前程。至于读书,不就是为了考试吗?考试不就是为了找工作吗?找工作不就是为了买房买车结婚生子吗?结婚生子,不就是为了重复上一辈人做过的那些事吗:教育孩子考试高分,面对问题学会回避,遇到困难绕开解决,这都是为了他们好呀。这是我想要的吗?在电影《霍比特人》中,小矮人比尔博·巴金斯的意外之旅,成就了他与从不同的人生故事。即使没有亮点,我也应当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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