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次去江北,是去参加外婆的葬礼,不觉已过去一年多了。
下午在去医院的公交车上,阳光映衬着江边的风景,十分赏心悦目。我突然生出一缕愁思。江的对岸就是我母亲出生并成长的地方——湖北省黄冈市黄梅县。小时候,逢年过节,母亲经常带我回娘家探亲。
我们要从江的这一边坐轮渡到往江的对岸。记忆中我们每次总是赶早从家出发,乘车到达码头,然后大7、8点的早班船。那是一艘可容纳三四十人的铁皮船,乘客一般都集中坐在船中央的部分。但也有少数人选择站在船头的船舱外面。虽然风大,但却让人有精神振奋的感觉。而且可以欣赏到江面上的风光。轮船行驶将近四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对岸。顽皮的我总是不顾母亲的担心,快速地从延伸到岸边的跳板上跑过。
坝上的公路像一条蜿蜒的长蛇,在汽车还不普遍的年代里,母亲总是带我乘坐一种叫做“放屁虫”的交通工具。后来班车多了,这种交通工具也就被逐渐取代了。坝的两面斜坡,一边是长满青草的草地,草地每隔一段路就可以看见零星的吃着草的牛,还有空气中特有的牛粪的气味。坝的另一边从斜坡下去是一整片一整片的树林。那是一种高大挺拔的树,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树木直冲向天,树叶呈现一派零落的样子,树林连接着江岸。在还没有自来水的年代里, 乡下的人们总是从家中提着水桶过堤坝到江边挑水回去食用。
从我记事起,舅舅们就都已成了家,外婆一个人住一个屋子。外婆家中的家具还都是一派古旧的风貌。在睡觉用的木制的床上还挂着白色的蚊帐。床前还有木的垫脚的踏板。再到怒之的雕花的柜子。都是一派古风古韵。随着时代的变迁,乡下人的生活逐渐变得好了,那些陈旧的家具早已被新的替代,只有外婆的家没有改变。
我从不会走路起,就被妈妈带到江北的老家看望外婆(外公很早就过世了)。随着我一天天长大,外婆的容貌也一天天的变老,后来她竟患上了老年痴呆。等我去看望的时候,她已经不认得我了。去年的时候,外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子孙们为她举行了热闹的葬礼。外婆一生含辛茹苦地养育了七个子女,她是一个平凡的农村妇女,同时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我想随着外祖母的离世,以后怕是越来越少能有机会去往江北了。树倒猢狲散,我才体验到这句话的真意。但我年少时关于江北弹琴的记忆却不会遗失,反而在历经岁月之河的涤荡后,越发显得珍贵和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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