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漆黑的午夜醒来,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在半夜醒来。2011年,秋天还没有过完,我和老父亲争执,恼羞成怒的我砸掉陶瓷咖啡杯,摔碎摩托罗拉手机,逼迫着老父亲给我五百块钱,逼的一辈子和气敦实的老父亲掩面哭泣,我当时叫嚣着一定要去上海打工。当时年少轻狂,丝毫体会不到自己的蒙昧,只知道言语上不能让自己输了,其实骨子里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的叛逆期竟然会长达十年,现在想起来犹让我自己吃惊,让我自己感觉到脸红气短,喉头哽咽。
看冯玉祥自述,我的生活上下,里边有一段,冯早上去军营练枪,冯父把他叫到跟前给了六七个制钱,让冯买饼带在身上,打靶到了饭时饿了把饼吃了。当时士兵打靶药条都不打完,有专门收药条的人,可能换几个制钱。冯像别人一样把剩余的药条换成几个制钱,加上早间冯父给予的钱就有了十几个制钱,冯飞奔着去集市买半斤猪肉回家炖肉给冯父吃,当时冯母已经过世。冯同冯父在保定府居住,生活窘迫,家徒四壁,冯父尚且如此爱自己的爱子。冯父问冯哪里来的钱吃炖肉?冯嗫嚅着不答,说您就只管吃自己的炖肉,管那么多干嘛?冯父不依,非要知道买来炖肉的钱来自哪里?冯最后只得无奈说出实情,冯父当时就停下筷子,眼泪开始往下流。每每读到这段总让我鼻头犯酸,不忍心再想下去,我对待自己的老父亲何时言听计从过,我不仅扪心自问,着实羞愧难当。
还有一段,冯父念及没有收入,在北方父子相依,有回南方老家过活的打算,一路车船旅费竟然凑不出来,只得让别人来看自家的院子,将院子作给别人方得十几两银钱。到了将走的前几天,购了房产的家人不时来看,冯父想到要和相依十多年的爱子南北相隔,况到了南方不知有何活路可寻,父子两个晚间作别,竟抱头痛哭一整夜,直到哭的头晕脑胀,天方大亮。冯去渡口送别冯父,直到看到桅杆消失的再也望不到。看到此情此景怎么不让人感叹,怎么不让人唏嘘。
生活都是很残酷的,生活很是艰难,如果生活都如同想象的那般轻易,哪有那么多的妻离子散,南北相隔?都是为了生活下去,都是为了一个家不支离破碎,儿女不缺衣少穿,父母能安享晚年。
一个人的理智总要经过许多磨难,许多痛苦的磨砺。不能为了一时苟安,负了韶华之年。如果一意孤行,迟早活成一个独人,茅屋三间,耕田几亩,自给自足,山居秋暝。可以后哪块土地合法的容下一个人?也要想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山间倦客哪里能容下?
红愁笔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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