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乳期的女人

第一次读毕飞宇老师的书，就被他行云流水般的叙述魅力深深地迷住了。

那么亲切，那么自然，就像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坐在对面，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娓娓道来，仿佛从不曾分别似的。

今天分享的故事是《哺乳期的女人》，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个叫断桥镇的地方。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叫旺旺的七岁男孩，是留守儿童。因为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从小缺乏母爱，更没喝过母亲的奶。

旺旺家的对门是一家杂货铺，杂货铺的老板叫惠嫂。旺旺每天坐在自家门槛上，正好可以替惠嫂看杂货铺。

惠嫂原来也是在外头打工的，因为要生孩子，才回来的。

惠嫂生了一个男孩，才几个月大，还在吃奶。惠嫂的奶水极好，通常孩子吃一侧乳房就已经饱了，另一侧乳房涨奶涨得生疼，惠嫂就只能挤掉。

旺旺只吸了一次妈妈的奶，没吸出任何内容，妈妈疼得不行，就再没让他吸过。没过多久，旺旺就被送到了奶奶家。

旺旺是奶奶用不锈钢碗装着米糊、蛋黄、乳糕，用不锈钢勺一勺一勺喂大的。当然，那时候奶奶还没埋在后山上。

旺旺长得很壮实，像个小牛犊子。可是，他没喝过母乳。

看着惠嫂在对门喂孩子，旺旺知道那是母爱的味道，他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当惠嫂再一次挤奶的时候，旺旺冷不丁的一下子冲了过去，咬住了惠嫂的乳头，惊得惠嫂大叫了一声。

旺旺惊呆了，半张着嘴望着惠嫂，惠嫂看着呆愣楞的旺旺，醒过神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安抚啼哭的孩子，人们已经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这一声尖叫，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般，在断桥镇炸开了锅。

来来往往的人们，喜笑颜开地议论着这件事。

人们说旺旺吃惠嫂豆腐，爷爷脸上挂不住了，回家抄起扫帚，对准旺旺的屁股就是一顿打。

旺旺眼里汪了一眼的泪水，可是却没有声音，这样的哭法让人心疼，让人不忍心再打下去。

可人们对这件事却是津津乐道。

当然，他们都不约而同想到性上面去了。“要死了，才几岁呢！”“这还了得，这么小就做出这种事，长大了还得了！”

听着人们的闲言碎语，旺旺爷臊得慌，更是处处避着惠嫂。

这天，旺旺爷被惠嫂堵在了路上，一问才知道，旺旺已经发烧住院了。

出院后的旺旺被爷爷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当惠嫂以孩子的名义来找旺旺时，旺旺也是躲在楼梯下面，远远地望着惠嫂。

趁着一天午休时分，惠嫂找来旺旺，把他拉到自家后院，撩起衣襟，让旺旺喝她的奶。

旺旺试探着走了过去，当他捧起惠嫂的奶，准备喝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旺旺说：“这不是妈妈的奶。”说完，转身跑开了。

对啊，这不是妈妈的奶。

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无法被替代的。

陪伴孩子成长是父母的必修课，有些遗憾，是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