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叶成村的东莲花虽说要比元初成村的大围埂、小围埂和回辉登晚一些,但它绝对有资格问鼎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和你一样,我曾悻悻过。
闾阎扑地,瓦楞一色。村落和村落不同,别的村子,历史不谓不远,屋舍不谓不多,古巷不谓不长,财富不谓不丰,但其古代民居缺少清一色的波澜壮阔,如大围埂张权礼大院在“地富反坏时代”被没收,分给贫下中农,家家“各自为政”,修修补补,他们嫌碉楼飘摇,将碉楼拆成了两层。马祥华大院不敌东莲花的大院,命运却和张家大院一样,后人从生产队手里赎回曾用作厂房碾米磨面,装草做厩的一半大院,竟全部拆除,盖成了恢宏大气的洋房。加上各户人家拆拆建建,有的用琉璃瓦,有的用彩钢瓦,整个村落像件花哨的衣裳。而东莲花就不一样,几百年如一日,那路、那房、那楼,像一张老照片,始终定格在民国时代。
像东莲花这样的村子,喜欢古代村落的专家学者常常是一见钟情,乐而忘返。他们在马家大院门前神思,民国风范,清真人家;他们在马家大院里仰望,静穆高阁,飞天流云;他们在马家大院庭中骋怀,屋檐画廊,一椅一桌。“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其清其静,神思不会打断,仰望不会终止,骋怀不会停下。再上层楼,从门缝或从窗户,你可以尽情的视窥东莲花的内外风情,看青山牵手,楼阁亲昵。君不见文学青年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想写一首好诗;摄影高手翻转镜头,爬着跪着,想拍一组中意的照片。要是在大理,特别是丽江,做这些事情总是无法任性,心想静却无法静。陶渊明说“心远地自偏”,那是骗人呢!
东莲花之所以保存完好,如此动人,是因为它的过往不同寻常。小时候,收音机还是稀罕物,我们最爱听东莲花传来的播音,早上六点半、中午十点、傍晚五点三个时段。早上播音,先是乐曲《东方红》,然后《新闻和报纸摘要》等。我们最爱的一档节目是《每周一歌》。《唱支山歌给党听》就是那会儿跟着唱会的。你可知道,那时的马家大院是永建公社的驻地。参加工作后,我有幸当了几届乡人大代表,和小围埂编表为一组,在大院北房一格职工宿舍讨论《政府工作报告》。曾几何时,马家大院还是中共永建回族自治县委员会的所在地。就是这样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明里暗里保护了马家大院。
“风情犹拍古人肩。”东莲花的风情在深深的古巷里。深深的古巷挽着鳞次栉比老屋,火红的石榴花摇曳在枝头,雪白的马蹄莲开满了老花台,赤褐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在前厦欢作一团。古巷里,戴白帽的礼拜人,披面纱的小姑娘,往来其间,百年老宅更显灵动。明朝中叶成村的东莲花,到民国时期屋舍层出不穷,有中式建筑风格的清真寺1座、角楼5座、颇具明清风格兼回族文化特质的老宅22院。《姐妹姐妹》、《二炮手》等电影剧组到东莲花拍戏,适当放点道具,就开拍了。东莲花的风情和静美,是马帮时代马如騏、马如骥、马如清等马锅头的化身,也是几代东莲花人安土重迁,爱家护家的情怀。因为保存完整,东莲花获得了“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美誉。
在呼和浩特看赵本山演出的路上,云南大学原党委书记高发元给我们讲过一句话:“古城得到保护也是一种生产力。”是的,古城保护好了,还谈什么开发?开发出来的,还会是古城吗?我为高书记的高见叫好,也为东莲花叫好。
文:杨泽彪 / 图片提供:马克伟 韩永林 马加彪 杨泽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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