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参加了一个陌生人的葬礼。
这是中原的一个普通农村。每当有人去世，亲人都会请附近的戏班来村里演出，让乡亲们一起看热闹。他们吹着尖锐的唢呐，跳着欢快的舞蹈，从傍晚不间断直到10点左右，就算做葬礼了。
这次葬礼的主人是一个60多岁的老人。我并未见过他。听说他还在世时，总是一个人穿着背心短裤，坐在土路边破烂的板凳上，默默看着经过的人们。
又听说他得了胃癌，生前总是难受吃不下饭。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生病以来却从没回家看过。有天儿媳去婆家，回去告诉丈夫老人已经咽不下饭菜，儿子却说，不能吃饭总可以喝粥吧，让他记得煮粥。
老人家里的砖墙有不少裂缝，歪扭的木头门始终半掩着。其实刚开始病情不重，做手术就能缓解不少。可惜家境实在困难，也一直没人照顾，渐渐心灰意冷，放弃不治，每天晒太阳等死。
生前如此冷清，去世后却十分热闹。白天人们戴着白头巾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傍晚音响响起，很快便万人空巷。戏班被观望的人团团围住，歌舞声却传遍村里的每个角落。
半晌过后，人们渐渐散去。听人说第二天早上，老人便会被下葬。可能会立墓碑，也可能不会。
2019.8.18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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