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还是好的,好在可以借之说明一些事物,说明一些事情。文学又好在可以讲究修辞,能够臻于精美精致精良精确。
常以为人是一种容器,盛着快乐、盛着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伤流过,导管只是导管。各种快乐悲哀流过流过,一直到死,导管才空了。疯子就是导管的淤塞和破裂。
不谦而狂的人,狂不到哪里去;不狂而谦的人,真不知道其在谦什么。
万念俱灰也是一种超脱。
艺术本来也只是一个梦,不过比权势的梦,财富的梦,情欲的梦,更美一些,更持久一些,艺术是个最好的梦。
生活是琐碎的,是琐碎方显是生、是活——小慷慨、小吝啬、小小盟誓、小小负约,太大了非人性所能挡得起,小街两旁的屋里偶有悬梁或吞金服毒者,但小街上没有悲观主义,人们兴奋忙碌营利繁殖,小街才是上帝心目中的人间。
知识,学问,使人通达,使人平静。
才能、心肠、头脑,缺一不可。三者难平均,也好,就此滋生风格。
无知的人总是薄情的。无知的本质,就是薄情。
一个人来到世上,来做什么?爱最可爱的、听最好听的、看最好看的、吃最好吃的。
懦弱会变成卑劣。懦弱,如果独处就没有什么。如果与外界接触,乃至剧烈周旋,就卑劣起来,因为懦弱多半是无能,懦弱使不出别的手段,就只有一种:卑劣。而,妙了,懦弱自称温柔敦厚,懦弱着彼此以温柔敦厚相许相推举,结果,又归于那个性质,卑劣。
弱而愚者,不知谁看得起他,谁看不起他。弱而智者,最在乎谁看得起他,谁看不起他。强而愚者,以为无论是谁,都看得起他。强而智者,看得起他,看不起他,一样,他对别人也没有看得起看不起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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