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答辯結束以及遞交論文的正本的時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那一個月的時間可謂是風聲收的最緊張的一個月。
一會又聽說哪一個人找到了工作,一會又聽說誰誰誰又有面試了。
五年大學的友誼真的是可謂「堅不可摧」。我夜也知道這種心理不好,但是心裡還是會想方設法地和他們比較。
可能他們心裡也不屑於把我當作對手吧,只有我一個人在暗自懊惱。
我不知道用什麼姿態去面對他們,總覺得他們以一種高姿態的目光穿過我的身體。
我害怕示弱,更害怕那種沒理由的示弱。
最後一次見他們是在畢業的分享會上。那個分享會是學生會自行組織舉辦的。
說起來也可笑,原本我以為是最後一次見他們,但是他們也選擇沒理由的沒來見我。
我不知道形成這種心理的落差的原因是什麼?原因終究出自我在心裡已經形成了一個防空洞。而那個防空洞就是保護我免受侵襲的最好的結果。
在那個分享會上,我們一邊玩著遊戲,一邊回顧著這五年的大學生涯。
那件事情說起來就更可笑了,原本五年的時光硬是給疫情,還有社會上的一些事件,消磨的只剩一年半。
而後因為我選擇了輔修中文。那一年半的時間,我真正又有多少時間和他們在一起呢?想必就更加難以估計。
大家的心情都是浮浮沉沉的,因為心理預期的落差,還有一種無法預計的張力。
我不記得那天是這樣結束的,總而言之就是一場在我五年的大學生涯裡,盛大但卻荒誕的鬧劇。
隨後我編了一個藉口或者準確來說,又不是藉口,我的確有事情要做,但是又不是不得不去做。
至於我為什麼不選擇留下,那當然也是和我心裡所存的一絲美好有關。
我不想我惴惴不安的心情,影響了我們彼此之間的聯繫;我不想我用荒誕去形容我們彼此之間的關係;我更不想在我明明想要去抓住一些東西的時候,但卻因為我害怕面對這樣的結果而去規避一些東西。
無可否認,我的理性還存在,只不過我當時感性大於理性,急著逃離現場。
晚上七點半的時候,我伴隨著昏昏沉沉的路燈的投影,撒下一地悲涼。
隨後我又要參加一個陪伴小朋友讀繪本的活動。因為時間來不及,我只能在學校隨便找一個地方坐下,用手舉著手機開始了活動。
所有人都沒有看出我的異樣,因為我佯裝的很好。
我的背景是那麼深邃的藍,月亮也附和我的眼睛,在我眼裡形成一道明媚的光亮。
我時刻提醒自己注意表情管理,擔心一個趔趄,我的嘴巴就耷拉了下來。
那些是來自各地的一些有身心障礙的小朋友。
每當我和他們說話的時候,看到他們用盡全身的力氣和我交流,我的心裡更湧出一絲悲傷。
或許是悲傷,但停留在心裡最長時間的還是一絲溫暖的光。
我在那裡坐了一個小時,最後很遺憾,以我的手機沒有電告終。
我甚至沒來得及跟他們說再見,當然之後還會有機會再見面。
但是我心裡的惶恐還是一發不可收拾,我不知道他們後來會不會還記得我,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有能力去應對,我也不知道我是否還有我能夠佯裝起的表情去刻畫自己的心理。
心裡總覺得為此一蹶不振。
恰逢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聽到樓道裡傳來很熟悉的聲音。
是他們,我下意識用牆擋住了我自己的身體。
我突然想到或許多年之後,我總覺得自己很狼狽。
我的狼狽在於別人上我釋出善意的時候,我卻乖巧的像過年的時候那些用禮貌回絕別人紅包的小孩,「懂事」得讓人心疼。
坐在車上我一邊回看,剛剛在分享會他們寫給我的話語。除了一部分比較客套,比較傳統意義上的鼓勵,還有一句話讓我覺得刺目驚心。
他說:「有一段時間我們好像很熟絡的樣子,我以為我們也會這樣持續下去,但是後來又變得沒那麼熟絡了。我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會永遠懷念那段時光。」
是啊,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在我心裡,我也會永遠懷念那段時光。
懷念那個做任何事都很投入的自己;懷念那個落落大方,能夠慷慨地和別人「禮尚往來」的自己;懷念那個在月光下笑的明媚,而不是在黑夜中還要隱藏的自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