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body's doing it so why the hell should I?
I'm a bad woman to keep,
Make me mad I'm not here to please.
Paint me in the corner but my colour comes back,
Once you go black you never go back.
-- Gin Wigmore, Black Sheep
墨迹晕染分割线
01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似乎总要等到春节过完才能真的算一年走尽。还没等到震耳欲聋的炮仗,昨日旧梦就还没全然散尽;还没看着无聊春晚摇着手机发着红包打发了过往一年和很多年积累的人际关系,就好像还没真正清理完内存打开心房准备迎接新的人和事。
总是需要一些仪式;有的时候,也不是需要,而是仪式在那里,所以走完它,才感觉里里外外都做好了足够准备除旧迎新。
——这话听起来很作。特别无聊,特别端着。
的确是。因为变化随时可以发生,可以铺头盖脸而来,瞬息之间天翻地覆。而一定要等到仪式和仪式感去成就某种改变,有的时候,只是因为转折期过于漫长;另一些时候,则是因为经历徘徊犹豫摇摆。
果断行动的人,今天说要去看世界,明天可能就已经在非洲大草原上赤足狂奔。
02
没有约定,我跟从印度回国的撸总万分巧合地约在浦东机场见面。两年没见面,她还是一身黑色,"连里面都是黑的","哎,用中文讲这些真的好尴尬啊,旁边的人全都能听懂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尽管两年没见,尽管见面之后我们还没怎么开始聊天,我就立马觉得,她不属于这里。相应地,也能明确地感觉,哦对,我也不属于这里。
我们总好像有某种东西与周围隔隔不入。这让我多少产生困惑,毕竟过去这两年,我在努力尝试理解这片土地上的生活方式。然而,不行的,不对的,始终不能欺骗自己是行得通的。
可能有很多种寻找自我的方式吧,譬如她尝试着远走他乡,去野去浪;而我选择驻足一处,尝试融入、理解,尝试将自己嵌进某种模具里——各自尝试,各自收获,也同时,各自承受。
谁他妈知道我们各自zuo着过的人生是好是坏是什么意义,总归,这是我们自己当下此刻愿意选择的人生,谁来反对都没用。
03
机场满是归家的人。拥挤,却也安静。事实上整座城市都挺安静的,毕竟大部分失孤青年都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已经抵达。
这个国度又一年经历着一次人口大迁移,然后其中非常一小撮人,带着复杂的心情加入这种迁徙的人流,探寻着节日与亲情的意义,带着脑海里关于自我人生的不清不楚定义,寻找一种出路。
我曾经觉得这种寻找很重要,可后来觉得,这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无论这些问题你想的明白还是想不明白,总得给这世界带来点儿什么踏实的东西,断不能沉浸于自我假想中规避现实残酷真相——如果所有的人生一场都不过虚幻,那么,至少对世界真实的付出和贡献,可以作为我们存在过的些许印记。
它无法长存,它只是天地宽广之间,你我回馈自然与生命的一种真实方式。有了这点念想,好处大概是,不至于陷入彻底的虚无主义。
挺好。
所以值得庆幸的是,zuo成这样如我们,还是各自生活在各自的现实人生里,没有寄希望于某种别处:撸总在体验浪迹的人生,而我也曾努力拥抱通俗生活,至于这种尝试的结果是否成功,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可这种尝试本身,就是意义。
04
去年十月去缅甸玩的小伙伴,这几天又传来修好的照片。有时候一天一张,有时候好几张。照片里一个曾经的我微笑看着现在的我,没什么情感。
事实上,走过的人生并不会让此刻有多少牵挂,无论好坏的经历,最终只是成就了一部分的自我,化成内核力量的一部分。所有过去的人也都不重要,喜欢的不喜欢的,有恩的亏欠的,他们也都构不成一个人的全世界。
用过即弃,人之常情。
过去的力量不在过去,在现在。有时候能说出某种莫名力量的渊源;有时,不能,你只是清楚地知道它来自曾经,却点不出它的坐标。但那,毕竟也不重要。
所有流入我们体内的东西,都会或深或浅地留下它的影响,有时显而易见,有时悄无声息,但你早晚会察觉,早晚会意识到一个被影响的自我。想维持清醒,并不必要;但你若是坚持,倒也不是绝无可能。
但若选择清醒,请务必,承受清醒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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