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园南厢房,书房小窗微开,清风徐徐中,彩蝶流连屋中,花香也随风袭来,更着榻上书翻飞。
此时牙床上,文艾沉睡,全然不知母亲身至。
收好书香雅卷,文夫人小心翼翼地将文艾裸露在外的手臂轻轻放入被内,春寒料峭,她怕文艾惊醒,更怕文艾受风着凉。
在为文艾盖好被子后,文夫人踌躇良久,不知是否应该前往后厢房,南厢原是文艾居所,但君瑜鸠占鹊巢。
心似煎熬,苦似火烹。最终,文夫人艰难做下决定,向后厢走去。她始终放心不下,整个人六神无主。
厢房内,君瑜躺在床上,痛的睡不着,思绪万千。忽听门外脚步声,她正欲开口询问,却被打断。
“君瑜,你睡了么?”
君瑜不解,夫人怎会突然来看望自己,莫非是问罪而来,她内心忐忑不安,不知怎么办才好。
“莫非这丫头睡着了?”
话未毕,文夫人推门而入。
君瑜惊恐,唯有假寐,发出细微的鼾声,以逃避罪责。
文夫人轻关上门,碎步而行,看到君瑜熟睡,心也踏实不少。
“这样也好。”文夫人自言自语。
当她看到君瑜时,眼神里透着无尽爱恋,视其如自己亲生骨肉一般,只见文夫人坐在床侧,为君瑜梳理碎发。
“青丝如瀑,终可结发,恋恋芳华,豆蔻梢头。”文夫人低泣。
君瑜不敢吱声,她睫毛微颤,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夫人今日似乎怪怪的,怎么突然哭了。
“从小看着你长大,却从未如此看你。即便身在咫尺,却似隔着重重山河,连言语都变得苍白许多,以至最后难以启齿。你小时曾问我,自己是哪家的孩子?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自己却是孤儿?那时我心如刀绞,却因为一人,而没有告诉你真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你。渐渐你已懂事,便没有再问,或许你心里,早已填满了委屈与怨念,不愿每次重复同样的失望。从此见我,总是刻意躲闪,似已陌路。”
说至深处,文夫人悲痛欲绝。
“其实,我多想告诉你,你的亲生母亲是谁,她就是……”
文夫人失声痛哭。
年年岁岁里,纵是抬头相见,却是天涯咫尺,本是平凡人即有的念想,却成为最不可求的奢望。
文夫人开始拭泪:“这样也好,是我奢求的太多,看着你健康成长,我心愿足矣。”
君瑜感触甚深,她眼角挂泪,竟昏昏沉沉睡去,她似乎从未如此安心过,在梦呓中紧抓着夫人的手。
“娘亲…娘亲…”
梦中呢喃细语,是朝朝暮暮的孺慕之思。文夫人细细端详君瑜,即轻握着她手,侧坐床沿,便是数个钟头,连双腿麻木,她也没动过身子,整个人宛如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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