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我终于在东莞见到了珍。没有摄影,按以往采访流程应该配套的,但她刻意拒绝了;允许笔录和语音。
出租房里暗淡的灯光下,珍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我不问问题的空白间隙,她自言自语。“你们怎么找到我的?”“……”“你们什么时候走?”珍的广东口音很焦急,似乎想让我和小智赶紧走人。“珍,你先安静一下,不用担心,只有我俩人来,再也没有人了!”我举手让了让旁边做笔录的小智,珍抬头望了望笔速飞快的小智,眼神满是惊恐和猜疑。
珍点了点头,两只手掌抱着摩擦,秋与冬、青黄不接的夜里,房间里冷的珍衣着单薄,“冷吗?加件衣服吧!别受凉了!”“没有衣服了,来这里的时候走的急,没顾上带。”珍苦笑着,话音落,小智很绅士地脱了自己的披风,行前去给珍搭上,“谢谢您!”珍用手拉了拉衣角,我观察到她手腕处黑黑麻麻的斑点,心里明白,那是注射毒品后留下的针孔眼,心生可怜。
我看珍镇定缓和多了,气氛稍好些,便试着问:“珍,那我们现在开始吧!”“好!”,小智将录音笔固定好,一切准备就绪,“所以,你是从什么开始吸毒的呢?谁带的你?”“具体是那一年,不太记起了,我要翻翻我的笔记,等一下……”珍抄回身去,由床上的枕头底下抽出了一个旧旧的笔记本,她细心地翻开来。我和小智眼神对视一下,心领神会。空气像瞬间凝固了,屏息中,只听见珍一页页的翻阅声,“你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嗯……”,“活得太累,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差不多写完了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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