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正是冬至。医院内部微信通知，今天四点半下班，请各科室做好工作安排。
对于外科，这样的通知真是隔靴搔痒。今天不是带组教授的手术日，所以手术接在别人后面。现在已经下午三点，手术还没接上。刘小志知道今天手术接台比较晚，特地和同事换了个班。看着手机微信通知，心想：还是行政和后勤爽，可以早下班回家躺着。
刘小志，从小很有志气，学习努力，成绩优秀。考上了医学院，博士毕业后，在南方一个省份的省会三甲工作。前两年合同工，美其名曰“博士后”。今年第三年，可以开始作为正式工的身份，在医院作低级医生。现在三十左右，反而没啥志气了，刚刚结婚，准备生娃。小志的爸爸，叫刘大志，是在四十左右生的他。那时候他还有蛮大的志气。
小志拿起手机，拨通老婆的微信视频。值班总是要视频下，小志怕待会儿手术忙起来到晚上，错过了时间。第二天又得碎碎念。
视频接通：
“咦！臭猪，你在干嘛呢？”
“等手术呗！今晚准备吃什么？”平时回去得早，小志会做点饭。小志的老婆名字叫程婧。是个会计，之前在四大上班，觉得太累，现在在一家私企。平时时不时录些CPA备考的网课。从小在他教授爸爸的培养下，也是个学霸，特别对数字很敏感。电话号码看两遍就能背下来。小志总说程婧如果早生七十年，可能就是我党打入国民党高官身边的速记员。程婧却说，早生七十年，现在就太老了。程婧动手能力不强，有时候小志加班，觉得做饭麻烦，外卖又不健康，就经常不吃。所以问她晚上吃什么。
“网上买了鱼，下班就送，蒸鱼八分钟。”
小志放心得笑了笑：“么么哒！好好吃饭，我要忙了。你也别让你领导看到。”
“好哒，么么哒！”
放下电话，时间有点尴尬，估计手术就要接了，但又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看会儿文献。刘小志翻开笔记本，走廊上突然吵吵闹闹起来。
刘小志跑出去一看，是救护车从基层医院拉过来一个车祸病人。病人躺在板车上，周围三三两两哒家属，一个瘦小的医生，估计就是首诊医生。
“怎么回事？”小志问。
“车祸！家属不肯在我们这里作，要转院，联系了你们王教授，现在转过来。”
“你们哪个医院？”
“西陆县人民医院，脑袋没大问题，腿上，胸上板子也打了。颌面部伤口我们处理不了。”
“OK，有了核酸结果没有？”新冠疫情开始，入院病人都需要核酸检测结果。
“还没有！” 新冠疫情开始，入院病人都需要核酸检测结果。
“好的，先去急诊挂个号，做核酸吧，急诊出结果快一点，2个小时。我们这24小时。我去找王教授组上的医生，你们办下交接！”
“好的！好的！”
刘小志转身向家属中的一位瘦高的老者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亲哥！”
“其他人呢？“
“这个是儿子，这个是儿媳，这个是弟弟，这是我老婆！”那个病人的哥一个个介绍，刘小志也记不了那么多。
“好的，医院里不能抽烟。”
瘦小的老者一愣，将烟头掐灭。连连点头。说：“那我待会儿去楼梯抽。
“楼梯也不行，我们是无烟医院。你们下去办入院，交押金，我这边联系主管医生给你们安排床位。陪护只能留一个，也要核酸结果，先去急诊挂个号做了。”
老者和其他家属连连称是。急急忙忙走向电梯。这是值班的常规工作，刘小志一一进行。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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