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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璜/马勒四

唐璜/马勒四

作者: 建铭_2c63 | 来源:发表于2019-06-18 22:14 被阅读0次
    唐璜/马勒四

    从网上报名可以免费观看,当然不能错过这场演出,最主要的是中央音乐学院的中国青年交响乐团值得一看,教学汇报演出能体现出演奏水准。去年年底曾看过他们的一场演出,是勃拉姆斯的第一交响曲和第一钢琴协奏曲,留下了深刻印象,演奏这两首有一定难度的代表曲目,表明该乐队成熟的良好技术素质。

    当晚分别演奏了查理.施特劳斯的《唐璜》和马勒的《第四交响曲》,这两首乐曲均为经典之作,是考验乐队能力的乐曲。正如开场时指挥家夏小汤所讲,这两首乐曲是音乐学院训练学生乐队的必修课,比如《唐璜》交响诗虽短约16分钟,但有相当的难度,因此被视为考验乐队各声部协奏能力的试金石。

    指挥对这两首曲目做了讲解,对作品的时代背景表现特色进行了通俗的分析。乐队阵容强大,都是青年人富有朝气乐手专业训练有素,马勒四第四乐章中独唱由学院张璋老师演唱,那富有情感悦耳灵动的演唱感染着听众,为整个交响曲增色不少。

    以往我就对马勒的作品很感兴趣,对马勒四比较熟悉,曾写过一篇短文对该曲的认识和感想,现以此文回应和重温当晚演出的观感吧:

    唐璜/马勒四

    跃动的铃声伴随着长笛响起,那舞动的灵魂又开始新的旅程。在这酷热潮湿的夏日,聆听这首清新的旋律令人神清气爽,一洗多日心中的阴霾,跟随着它在通往天国的路上进行一次心灵的漂泊。

    这首交响曲在质朴纯真的旋律中依然承载着马勒深邃的思考,相比其它交响曲更具亲和力为听众所普遍喜爱。熟悉马勒的乐迷都清楚,他的全部交响曲作为一个整体,用音乐语汇诠释着人类灵魂的放逐和归宿。当然这命题过于沉重和庞大,需要作者内心进行痛苦的搏斗并保持博大的胸怀才可完成。全部九部交响曲就是规模宏大的交响哲学史诗,我们在欣赏这些乐曲时往往被那类似神经质狂放的乐段搞得神情亢奋,同时也会被那质朴虔诚童真般的倾诉所感染和臣服。马勒的精神历程就是一个矛盾体,他无疑是一位站在世纪之交狂放的巨人,一位十九世纪浪漫主义音乐最后的埋葬者和破坏者。显然他已发现浪漫主义音乐走到了极限,他在对以往交响曲形式做了大胆的突破,听他的作品已没有了过往那些大师级作品中的四平八稳,具有逻辑性的曲式曲调发展演化套路,他的作品灵活运用音乐形式,交响曲不局限四个乐章,大量加入合唱独唱等。

    这首乐曲虽然是马勒交响乐作品中编制最小、结构最简单的一首,但在马勒深邃而浩翰的心灵大海中,仍然沉浮着无尽的乐思。他以童趣的单纯对天国快乐的向往为心灵找寻寄托,在梦幻宁静中不时显露出灵魂的痛苦煎熬。向往天国的净土与人世间的污浊使马勒陷入纠结中,他此时需要一份安宁。在前三部交响曲中为漂泊的魂灵给予了复杂深切的情感,在辉煌的旋律中,巨人的形象逐渐清晰,对死亡的恐惧和蔑视在不断重复斗争,葬礼后的英雄再次复活。对人生命运的不确定另他无奈和沮丧,对现实的不满和冲突,也许会使他心力交瘁,他神经质亢奋的矛盾心理在新世纪来临之时,或许需要获取暂时的抚慰和安宁。他一直对童年怀有刻骨铭心的体验,在他复杂不安的内心始终留有一块净土。

    他喜爱童趣的纯净,多年以来他不断地搜集民歌集《儿童的奇异号角》,把其中的歌曲改编到乐曲中。在此曲中他试图怀着一颗童真的心以对抗污浊的现实,当然这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只会令他更加痛苦。事实上,这首乐曲在孩童天真的嬉闹中始终伴随着不祥的阴郁,但相比以往的交响曲来说该曲的总体基调还是明朗纯净的。冬日雪橇的铃声伴着孩子们的笑声,在空旷的雪地上萦绕不散,悦耳的铃声与长笛起舞。在通往天国的路上,没有什么比童真在追寻快乐的旅途上更具诗意 了,童真的无邪与现实形成反差,也是作者对丑陋世界无望的希冀。从马勒的经历看,他既对童年抱有美好的回忆,又对残酷现实对幼小生命的摧毁而痛苦。他当然无法忘怀他8个兄妹在童年相继死去的场景,死亡对于当时还处于童年时期的马勒无疑是恐惧和压抑的。

    唐璜/马勒四

     歌唱家張璋满怀深情的演唱

    这就不难理解在音乐中始终有一种潜在的不祥阴影在游动,他似乎预感到美妙的童真在追寻天国欢乐的旅途中随时与死亡相遇,那无法逾越的黑暗、沉睡的长眠在迎候着他。音乐的述说并没有一味地赞美天国的欢乐,而是将他对死亡和生命漂泊的思考寄予这深切的质疑和超脱中。从尘世步入天国,必须逾越死亡的界限,与幽灵共舞。在二乐章马勒注明“友人海因在此演奏”,海因是死神的别名,所以这个乐章有“死亡之舞”之称。独奏小提琴指定要像古提琴,以提高一个全音或半音来调弦或按普通调弦的两种方式来演奏,小提琴发出怪诞诡异的声调,是幼小生命与死神的对答。他确信兄妹将坦然地跨过死亡界限,去享受天国的极乐。在谐谑风格连德勒舞曲的演绎中,我们听到更多的是对噩梦的嘲弄和折衷,是面对死亡的变态讥讽,是对德奥音乐进行魔幻般的拉伸和瓦解,在谐谑的背后隐含着他对世界的怀疑和对永生的渴望。

    马勒的双重性格造就了他音乐双重性的特征,曾有音乐评论家有过这样的论点,他是未来的同时代人。虽然在当时马勒的音乐也产生了轰动效应,但真正发现和理解他作品的意义已是六十年代后的事,可以说马勒的时代才真正到来。人们在他的音乐中看到了当代人固有的恐惧焦虑狂躁,却又不断地寻求即时短暂的享乐,人们不敢直面死亡及时行乐没有信仰虚伪懦弱怀疑。马勒音乐就是时代的预言者,他曾说过:“我的时代会在未来的”,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痴迷马勒的当代人,在他的音乐中我们看到了自己内心世界晦暗的影子,我们为满足沟壑难填的欲望欺骗狂躁歇斯底里。那狂飙突起震耳欲聋冗长的乐段震亏着每个人,在毫无节制的喧嚣呐喊中听众会无所适从焦躁不安,难奈的恐惧感和不祥的冲突击碎我们道貌岸然虚伪的面纱。我们就是在这矛盾重重的幻境中窥见到另一个自我,甚至在一次次厌烦后居然会迷上他的音乐,因为我们发现他在解剖每个人,将丑陋污浊滥觞于光天化日,人性的双重性暴露无遗。

    当然马勒另一面的性格特征是天真,第四交响曲的主题就是重返童真,他始终充满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在第四乐章饱含深情地对天国快乐给予无限赞美,女声独唱《整个天国的欢乐属于我们》唱到:“天国的欢欣属于我们,尘世的欢乐何以足道,任凭那人间争斗倾轧,都不能把我们的天国生活破坏,我们在这里生括无比恬美安宁,我们过的是天使的生活,却能尽情寻欢作乐,我们又蹦又跳,载歌载舞,圣彼得在天国观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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