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6日,我做了有生以来最全面的一次体检。体检的结果还可以,毕竟仗着自己年轻,总觉得那些有的没的毛病也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体检的时候医生说的有些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害怕,也并未放在心上。
果然,报告出来,除了众所周知的“超重,建议增加体育锻炼”等话语外,除了女人常见的一些问题外,身体的确没有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老妈看的比我仔细,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医生要求做个相应的检查并随时回访。看我没有放在心上,老妈举了几个“生动”的事例向我证明这件事非同小可。比如哪个同事因为这个没注意痛的要死,比如哪个邻居因为发现晚了直接就走了,丢下嗷嗷待哺的幼子…在老妈的再三催促下,我决定去医院咨询一下医生。
趁着周六,在朋友的陪同下,我去了市立医院甲乳外科。储医生听了我的描述,查看了我的彩超单,说了一句:“从报告上看,你有多个包块,并有一个瘤。但是看上去应该是良性的。建议你住院手术。”
“瘤”???!!!
听到这个字,腿差点就软了。朋友安慰我:别怕!不要自己吓自己!再说了,医生也说是良性的。应该没事…
半信半疑中,周三,我再次来到市立医院,挂了个专家号。马主任看了彩超单,检查了一番,说出了和储医生差不多的结论:手术!
仍然不太相信。下午,我来到中医院,同样挂了个专家号。范主任检查了一下之后同样说:你这瘤太大,已经形成包膜,中药也无法达到病灶,必须手术!手术之后你再来找我吧,我给你开药调理!
都说“三人成虎”(虽然这个词用的不太恰当),既然三位医生都如此说,那我也就只能遵医嘱,住院手术!
2017年12月4号,我拿着马主任开的住院单,来到市立医院北院区准备入院。却被告知北院区即将搬迁,需要等到元月份新院区收拾好了才能安排我住院,让我回去等消息。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在一瞬间化为无形,可是心理压力却随着等待逐日增强。紧张,害怕…诸多情绪,无法一一言表。
2018年元月22日,既没有新院区,也没有新结论,依然来到北院区,入院,收拾停当。
住进医院以后才知道,原来类似的病症真不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仅一天的时间,连外面的走廊都住满了病人。
住院第一天,无事。等着医生询问病史,等着检查单,听着隔壁的病友讨论自己还有别人的病情:轻松的,可怕的…昨天出院的没事,今天做手术的出来就接了氧气,前天的那个女人两个乳房都割掉了,走廊上的那个,医生要求转院,可能病情非常严重…
第一夜,无眠。
住院第二天,各种检查。从还未睁眼的抽血再到白天的胸片,钼靶,心电图…检查无所谓,最过分的居然是需要两个院区来回跑。可怜的病友真是伤不起。
第二夜,睡了一段时间,至少半夜合眼后再睁眼已是差不多六点。
住院第三天。通知做手术。上午做完了最后一个彩超检查。之后便是焦灼的等待。老爸老妈都来了,陪着一起等。下午一点半左右,通知到手术室等待。和几个病友走进手术室,才发现手术室有好几道门。第一道门大概可以算是等待区了吧!
和几个人换了衣服,带好无菌帽,开始更加焦灼的等待。看着有人被推进去,看着有人被推出来,看着医生拿着术前协议给家属签字,看着医生拿着从病人身体里取出的各种奇怪的东西让家属过目,看着旁边护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家常…直到旁边的女生轻拍了我一下,说:你在抖啊!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在发抖!
在能听到自己如打鼓般的心跳声时,终于轮到我了。跟着医生又走过两道门,听着医生的吩咐,乖乖的躺上手术台。
检查
标记
消毒
麻醉:现在给你麻醉。有点痛,忍着点。
真的很痛。还好,咬着嘴唇,捏着手腕,还能忍住。
手术。
因为只是局部麻醉,所以医生的所有操作我都知道。
手术刀头打进肉里,找到腺体,搅碎,拉出,再打进去,再搅碎。换一边,重复如上操作…
原来眼睛被蒙着,还是有作用的!至少你不会看到自己的身体血肉模糊的样子…
偶尔还能听到医生发出一声叹息:哎呀,打偏了!哎呀!又打偏了!!
那么轻松!
而我,就快哭了!
接近尾声,医生说最后一个很大,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类似瘤吧。因为腺体太厚(其实应该就是太胖了吧),刀头打了两次没打进去,医生两边发力,没想到戳到了没有打麻药的部位,痛的我直接叫出了声,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我甚至可以听到因为医生大力挤压而发出的“噗呲噗呲”的血水声。
“好了。结束。收工!”
手术结束!我才发现我从放置在头顶的手到身体再到双脚一直处于绷紧的状态,随着医生掀开搭在我眼前的布帘,扶我起身,给我缠紧绷带,我的身体才堪堪放松。两个医生扶我下手术台时,我才发现,我的手和腿已经软了!
抖抖嗦嗦的系上扣子,护工扶着我走出手术室。看到老爸老妈他们全都等在手术室外,眼泪差点又留下来了。
现在是2018年1月24日晚上8:08,很好的数字,大概麻药的药劲已过,手术的部位已经开始作痛。术后绑的紧紧的绑带副作用也开始显现:透不过气!
值得庆幸的是,刚床位护士过来跟我说:小病理分析已经出来了。所有的包块结节显示都是良性的!不过最后的结果还要等大病理分析。
突然想起手术结束之后问主刀医生夏医生的话:
“医生啊,像这种毛病,一般起因是什么呢?”
“说不好!作为女性,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问题。你需要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那像我这种,包块结节这么多的,有问题吗?”
“看上去应该没问题!”
“多其实不可怕,我们怕的是会复发。”另一个医生插嘴道。
“那有没有什么有效办法预防呢?”
“没有特别有效的办法,而且你就是这个体质!”
这个体质???
几个意思??
没有特定的原因,没有有效的办法,却有特别高的复发率!!
怎么有种被缠上了的感觉?
好吧,伤口又开始痛了!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决定下床去走走,以缓解疼痛!
后记
元月26日。我们被告知整个甲乳科住院部要搬迁到新院区。除了接着氧气进出手术室的和确诊或疑似为癌症的病人,剩下来的其他人均被安排出院。甚至有几个前一天下午五六点才完成手术的病友,也在出院之列。
搬迁在即,医生和护士都有些忙乱。本来已经住满了病人的走廊一时间更是堵的不像话。忙着整理物品,忙着查看病历,忙着开诊断报告,医生和护士根本无暇顾及病人。有个昨天才做手术的病友半夜因为疼痛翻身导致绷带脱落,找医生反应了好几次,得到的回复都是“等会”,再问就没了任何答复,气的半死。直到十点多医生通知换药才重新将绷带绑紧。(现在医院明令禁止大批量输液。因此像我们这种手术都是通过绷带压迫止血,靠身体帮助刀口自行恢复。刚做完手术绷带就脱落会引起出血和疼痛。)
换好药,重新包扎伤口,绑好绷带,老爸帮着办好出院手续,看着他抱着六大盒同款中药冲剂,满满的药贩子即视感。
下午,在家里我睡了一个自住院以来的安稳觉。过去的几日,或害怕,或担忧,或疼痛,几乎彻夜未眠。这种情况在隔壁床新住进一个病友后更加强烈。她被安排了诸多检查,医生查房、护士交班时就直言其有CA可能。后怕的同时,又生出一股幸运来:好在我发现的早。同病房的一位阿姨,半年前检查未发现异常,元月初检查开刀,包块就已经病变了。
庆幸发现的早,庆幸听了医生的话尽快安排时间做了手术,只不过医生说这种病复发率极高,又让我平添了一丝担心。早上医生查房时再三叮嘱一定要注意检查,定期复诊。
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恢复和二次治疗期(看中医)。
而近期我最大的愿望便是未来的一周不要接到任何一通来自市立医院的电话(大病理分析一周之后才会出来。有问题才会电话通知。)
洋洋千字,权以记录过去的这场病痛。病不大,手术不大,结果较好,聊以自慰。
在仍然作痛的间隙,也告诫诸位朋友好好爱惜身体,不要杞人忧天,但也不能盲目自信。
注意作息,注意饮食,保持心情愉快。
窗外飞雪漫漫,冬天真的来了!
春天,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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