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爷爷住院的消息后，老家的亲戚朋友们闻讯赶来看望，有许多人是陈梦印象中没有一点儿影子的存在。他们围在爷爷的床边，一个接一个的说着上句连下句，时不时还将目光停留在父亲或大伯的身上，企图让自己的想法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姨婆是最晚一个才赶过来的，她在爷爷身边踱步念叨，“老爷子瞳孔都散了，怕是不行了吧。”大伯和姨婆持同样观点，于是，在得到了相同看法之后，大伯赶紧掏出手机，跟在外省打工的大儿子打去了电话，“快点回来，爷爷可能不行了。”父亲伸手想要阻拦，留在空中的手顿了顿，还是收了回去。
表叔跟大伯寒暄了几句，吸了一口烟，“跟我父亲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大哥，做好准备哟。”香烟飘在空隙中，一圈一圈，往高处散去。
屋前的黄桷树冒出了绿芽，鲜亮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灿灿的，偶尔停留在树枝上的麻雀好像在期待着长出花苞的美景，那样就能在树下猛烈地吸一口浓郁的花香。爷爷的房间有一扇窗户，刚好可以看见一方天空，黄桷树竟也刚好框在了视野中，植物生长得还真是快速呢！
陈梦看着一屋子的人，密密麻麻，像是在等待着一个信号。
母亲半信半疑，拉着姨婆问了好久，姨婆经验老道，红白事都知晓一些，自然她的意见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一家人停下了手里的所有事情，专心陪在爷爷身边，不如说是在等那一天。
陈梦走的那天下午，爷爷仍躺在床上，吃饭洗漱都需要照料，父亲和大伯轮番工作，陈梦小声地问母亲：“大姑，幺姑啥时候来？”母亲似乎另有其意，“谁知道她俩忙些什么。”声音故意说得很大，像是专门提醒给谁听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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