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层次。
至今我已见过舞女这一行人两次。初次是在我到汤岛来的途中,她们正去修善寺,是在汤川桥附近遇见的。当时有三个年轻的姑娘。那位舞女提着鼓。我不时回头看看她们,一股旅行的情趣油然而生。然后是翌日晚上在汤岛,她们来到旅馆演出。我坐在楼梯中央,聚精会神地观赏着那位舞女在门厅里跳舞。
第一次,不时回头,第二次,聚精会神。从情感上,能感受到作者的情绪在递进,情感在增加。两个情人初次见面的情感是有层次的。从先时的回头,然后是聚精会神地看,第三次,就是开头的那幕,他是飞跑过去。他这个情感有一定的缓冲,会让人感觉到,也更加真挚,让人感动。
他急匆匆赶来了,赶上避雨,我们在茶馆里相遇了。“我”心里七上八下。这里体现了“我”的状态,是比较复杂的,就是既想见到,非常欣慰,但见到之后又比较紧张。这里也体现了一种有层次的循序渐进。
接下来,文章出现了一个分支。老太婆把我领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一股很强的热气扑面而来。
我站在门槛边踟蹰不前。只见一位老大爷盘腿坐在炉边。他浑身青肿,活像个溺死的人。他那两只连瞳孔都黄浊的、像是腐烂了的眼睛,倦怠地朝我这边瞧着。身边的旧信和纸袋堆积如山。说他是被埋在这些故纸堆里,也不过分。我呆呆地只顾望着这个山中怪物,怎么也想象不出他还是个活人。
写老大爷的一段:都是长句,且有层次。
老太婆和老大爷的关系,在“我”和舞女之间的关系上起了什么作用?
这段外貌描写,有针对性的抓住了人物的特点,而且多用了长句。从情节来看,算是旁逸斜出,为什么要这样写?
首先他在写日常,他是个少爷,是个贵族,少爷全身都湿了,在当时的日本,贵族还是比较受尊敬的。这里体现了他与其他人的身份不同,把他请进起居室,也比较符合当时日本的社会现实。
“让你瞧见这副有失体面的模样……不过,他是我的老伴,你别担心。他相貌丑陋,已经动弹不了,请将就点吧。”
老太婆这么招呼说。
据老太婆说,老大爷患了中风症,半身不遂。他身边的纸山,是各县寄来的治疗中风症的药方,以及从各县邮购来的盛满治疗中风症药品的纸袋。听说,凡是治疗中风症的药方,不管是从翻山越岭前来的旅客的口中听到的,还是从广告中读到的,他都一一照方抓药。这些信和纸袋,他一张一个也不扔掉,都堆放在自己的身边,凝视着它们打发日子。天长日久,这些破旧的废纸就堆积如山了。
刚才讲了是身份的象征,还有一点是旅行过程中遇到的真实情况,就如实写出来了。有没有对“我”和舞女两人的情感有所暗示,后面就知道了。
一个老人生病之后,他的生命,已是风烛残年,他的力量感也消失殆尽,就好像在垂死挣扎。这里作者为生命的流逝在哀叹,从而激励自己还要精彩地活下去。这是生命力的体现,是生命精彩的彰显。
听到老太婆说:“先前来的姑娘都这么大了……”这里可以理解为对一个年轻生命的赞㺯。
雨点变小了,山岭明亮起来。老太婆一再挽留我说:“再待十分钟,天空放晴,定会分外绚丽。”可是,说什么我也坐不住了。
“老大爷,请多保重,天快变冷了。”我由衷地说了一句,站了起来。老大爷呆滞无神地动了动枯黄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少爷!少爷!”老太婆边喊边追了过来,“你给这么多钱,我怎么好意思呢。真对不起啊。”
她抓住我的书包,不想交给我。我再三婉拒,她也不答应,说要把我直送到那边。她反复唠叨着同样的话,小跑着跟在我后头走了一百多米远。
“怠慢了,实在对不起啊!我会好生记住你的模样。下次路过,再谢谢你。下次你一定来呀。”
我只是留下一个五角钱的银币,她竟如此惊愕,感动得热泪都快要夺眶而出。而我只想尽快赶上舞女。老太婆步履蹒跚,反而难为我了。我们终于来到了山岭的隧道口。
“太谢谢了。老大爷一个人在家,请回吧。”我说过之后,老太婆好歹才松开了抓住书包的手。
走进黑魆魆的隧道,冰凉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前面是通向南伊豆的出口,露出了小小的亮光。
他们都出发了,而“我”身在炉旁,心在曹营心在汉。这时候也很想走,内心层次很丰富,很有代入感。
此段从作者的描写能看出人物的内心想法,这样就使作品有了张力。
我们要知道人物的内心世界,这点很重要。
在这里为什么作者只呈现了我的内心世界?
周围人发出来的一点声响,都能牵动他的内心世界,能跟着他的情绪起起伏伏。视角问题是其一,最重要的原因“我”是主角。短篇小说,人物内心世界的呈现没有那么多,我们只能理解主角的内心世界,对于二号人物,没有那么多的笔墨去呈现他的内心世界。所以,我们应该花更多的笔墨,去呈现主角的内心世界。
主角他是怎么想的,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
比如《祝福》中的祥林嫂,他的内心世界是祥林嫂,《药》的主角是华老栓,他有很多动作,从他的角度来说,他是没有错的。
他打听那些艺人晚上住在哪?老太婆却说了“那种人,谁知道会住在哪……”在她眼里,把她当作社会地位低下的人,而对“我”就很尊重。
我的邪念,说明我不是单纯的。前面是一见钟情,贪图美色,这时是起了邪念的。
小说的人物,从开始到结尾,要有一定的变化。在比较传统的小说里,这种变化是伟大人性光辉的呈现,让人感动。后来,小说更加注重人物细微的变化。
后面这段,突出了他着急走,也突出了他的善良。他写的都是日常的,写的比较细碎,作者已经坐不住了,老太婆还要拖着他。而我只想尽快赶上舞女。
走进黑的隧道……露出了小小的亮光。暗喻了他寻找到了光亮,表达了人物的情绪和心理世界。
从第一部分情节上看,非常简单。却呈现了很多内容,人物的身份,男女主角的见面,其他人物的呈现。
小说的第一幕,有一个设定,人物设定,主角,其他人物。然后再开展。
第二部分
开头这段细节描写非常细腻。
前面是雨,这会儿天放晴了。环境描写是否也喻示了人物心情呢?这里人物开始交流起来了,这就考验人物的对话,应自然有趣。一个作家也是要学会聊天的。余华、刘震云都幽默,他们写的对话都有意思。
为什么人物交流的内容重要?
交流要有波澜,有层次。
为什么舞女慌张地小声回答说:“冬天也……”
她感觉有个贵族子弟跟她讲,一是身份地位的差异,二是她可能很少跟男子讲话,羞涩,所以她慌张紧张。后面,她脸颊绯红,更说明了她的羞涩。
“真糊涂,这孩子”,这个四十岁的女人说舞女,很自然地这样说。说明舞女就是个孩子,这里也暗示了她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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