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对于现代人来说,就是一只计时器,指示着每时每刻的时间,而且价格也非常便宜。但在文革期间,能拥有一块手表,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最早戴的手表是我父亲给我买的,那时我工作不久,我父亲觉得我应该有一块手表,所以他花了125元给我买了一块由上海产的品牌为“春蕾”的手表。之所以取名叫春蕾,是因为手表盘上的品牌图标是一朵春蕾,含苞欲放,非常美丽。这块手表我珍藏了几十年,是我纪念我父母的重要物件,我觉得太值得我珍藏了。
我的第一块手表文革期间,工资普遍很低,工厂的学徒工,月薪是18元,商业系统的学徒工,月薪更低,只有16元。所以要下单买块手表貌似难上加难。我记得当时社会上成家要有三大件,其中一件就是手表。这块手表是由上海手表厂生产的,当时在国内手表行业中排名就是NO.one,非常有知名度,许多外地人来上海出差总想带回去这么一块手表,但非常不容易获得。这是因为当时生产力水平非常低,又要支付125元来买下这块手表那就更难了。幸好,我父亲当时月薪近百元,又加上我已经是青年人,所以他认为我应该有一块手表,这样他才下定决心给我买了这块手表。
那个时候,许多人缺乏时间观念,不像现代人对时间观念那么重视,比如,现在我们日常里,可以通过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来把握时间进程,以便好安排自己一天的工作和生活。可那个时候,大部分人是没有手表的,只能到了单位看钟表提示时间,所以,当时的手表还不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具体的时间,更多的是如同现代人是否能拥有一辆像样的小车,以示你这个人的经济实力。如同上面所提到的那样,结婚所需的三件中,就有手表一件。如果男方家无力买下这三大件,说明这户人家在经济上是没有什么实力的,所以手表又成了经济实力的象征。我戴上这块表,展示的是我这个家族的经济能力。
这块手机跟随我走游四方,她到过武汉陪我读大学,也到过大连陪我工作了若干年,后来还伴随我去境外学习,现在她仍然伴随着我。到了1995年,这块手表的精准性下降了,再加上这块老旧手表必须每天睡前给上上发条,因为是机械表,所以这项上发条的活就成了我长期以来的一种习惯。再后来由于新颖的电子表出来了,我就更换了一块电子手表,而这块手表就成了我身边的“退休工人”。应该说,这块手表我佩戴了20来年,给我提供了工作、生活上的方便,同时记录了我的人生轨迹,与我朝夕相处,确实感情深厚。所以,珍藏这块手表,在纪念父亲的同时,还有我与表之间的一份情感。
机械手表走时会不时地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这是她有生命的象征。如果某天她的声音小了,或是声音不清脆了,说明她生病了。在很长的时间里,尽管我已经不戴这块手表了,但我依然把这块手表放在床头柜上,晚上睡觉前会给她上发条,让她享受“晚年”生活。前几年,一次我把她放在耳边听听她的走时声时,发现她确实老了,声音不清脆了,于是我带她去钟表店看看,店主说,应该要清洗加油了,需要支付400多元的清洗调试费,我说没问题。一周后我把她取回来,重新听到了她清脆的音质,觉得她又回到了她的年轻时代。
人物有情,天地知道。这块手表,情深如海,因为有不同的感情融汇其中,有我父亲的爱,有我自己的情,还有我的人生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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