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来单位的时候是一个下雨天,从3号门进教学楼,马缨花错落在绿叶间,格外清新。此时我从树下走过,雨后的大晴天,阳光来得猛烈,脚下的落花有的贴在青砖上,无精打彩的。再走进3号门,我有点儿恍惚: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其实马缨花有更好听的名字,比如合欢花,比如芙蓉花,但是我喜欢叫它马缨花,是因为小时候村子里中学的门口有一棵马缨花树,低垂斜逸的枝干上挂着古老的钟,小孩子的世界里,敲钟人都是有文化的。所以这棵树和规律的钟声印在我成长的痕迹里,对马缨花这个名字就多了一份特殊的感情,况且花序散开的样子,像极了马缨。
雨后现在的孩子们,你告诉他们“像马缨”,他们是很难理解的。我们在一起观察“合欢树”的叶子傍晚慢慢合拢,早晨慢慢舒展开来;观察成簇花朵的聚合、花颜色的深浅变化……若干年后,虽然两代人对这棵树的称呼不同,希望都会有某种记忆,把对一个地方的感情依托在真实的场景中。
我是喜欢这个校园的,从一草一木、从一只鸟开始。
初来时,东侧还是一片空地,蔷薇果已熟透,晨曦中的红果子成了栅栏外荒草背景的主角,那时喜鹊和麻雀飞来飞去,麻雀的合唱还有点聒噪,有一天早上我还看见了梳妆的戴胜。
现在东侧的楼群已高于地面,钢筋水泥和“吱嗡嗡”的塔吊,让喜鹊放弃了法桐上的巢,好在蔷薇一直在按自己的节奏成长,花已谢果已成,只是我再也不能从东侧甬路上看到飞旋的鸟儿,它们估计没走远吧?5月份我还在日本晚樱上遇到了一只白头鹎。
现在这个季节,花事随着学生的离开也基本偃旗息鼓,但女贞的香气还会穿堂而来,马缨花在这方面虽略输一筹,但胜在颜色抢眼,更重要的是,我每天至少早晚两次从它身旁走过,已经是老朋友般的相伴了。
再开学,这个老朋友还在!但身边的人,却有的离开,有的还会再见……遗憾之余,也满怀感激。
那个帮我搬书的人,那个让学生给我送来一杯水的人,那个每次上完课都对我说“辛苦”的人,那个帮我擦了教室外墙砖的人,那个一进会议室就帮我找座位的人……还有107帮我搬功能室的家人,还有敞开心扉交流的人……还有急匆匆楼上楼下忙碌的人,还有没说上几句话但熟悉的人……
下一学年,尝试着把对花花草草的欣喜,转嫁给身边来来往往的美好,包括人包括事,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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