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其镇外,北面河槽上有个土坡,赵雨龙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计算着时间,李少安他们这时候,应该在东南沿海各个地方大显身手,再有半个多月,就该回来了。
远远看见巴迪玛飞快地朝他跑过来,后面跟着刘小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赵雨龙心中一凛,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之前赵雨龙只是担心镇上的女中豪杰们,她们久疏战阵,再捡起来有些生疏。没想到却是他最放心的邢三儿受了重伤,而且十万火急,估计比较严重。
赵雨龙赶紧回到镇里,快步走进神医开的医馆,平常的他,总是面带笑容,四平八稳的,大伙儿从来没有看见过赵雨龙如此严肃和焦急,都来不及让女人和孩子们回避,就把事情说给了神医和红樱。
得知邢三儿受伤了,神医大婶立刻哭了起来,孩子们也跟着哭起来,刹那间医馆里乱成一团。红樱明显有心理准备,此刻却十分冷静,轻轻地对神医大婶说:“妈妈你先别哭,他们就是这样,总是难免受伤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孩子就交给你看着,我即刻出发,在半路上能遇见他们。”说着,看了看她的儿子邢志强,叮嘱道:“听姥姥的话,别乱跑四处生事,等我接你爸爸回来。”
红樱的冷静起到了作用,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准备好药箱,小鹞子也很快从沈丘那里牵来两匹好马,带足干粮,一人两骑,快速出了卡布其镇,直奔陕西铜川山庄。
赵雨龙把狼山三友和雷公电母找来,他跟神医随后也要出发,让他们多操点心,照应着镇上的人,别再按下葫芦浮起瓢。安顿完了,自己亲自架着一架马车,载着已经老迈的神医,与红樱相隔半日去了铜川山庄。
红樱不分日夜地打马飞奔,等她赶到铜川山庄时,李少安他们护送着邢三儿已经提前两天到了。李少安马不停蹄,又赶紧进城,先把那个城里的老郎中请来,给邢三儿疗伤。子弹从背后射进去,没有打穿邢三儿的身体,却留在了他的肺部,必须切开胸膛才能取出子弹。没有亲人在场,老郎中是不敢这样做的,只能用汤药维持着,尽量不让邢三儿的肺部感染。
红樱看着昏昏沉沉的丈夫,两眼发红,心疼地流下了眼泪。尽管心里难受,还是要给老郎中下跪磕头,以感谢他对自己丈夫的救命之恩。
“孩子啊!你先别谢我,中医治疗这种火器枪伤,有一定的困难,必须去寻找能够做外科手术的高人才行,眼下用药,仅仅就是维持他的生命,治标不治本,如果时间长了,还是会要命的。”老郎中医者慈悲心,忧心忡忡地对红樱说。
没办法,李少安让槿花石灵儿碗花都进城去找能做手术的高人,老郎中是不会下手的,他也没有把握。红樱面对自己的丈夫,更不敢亲自下手,就在万分无奈之时,赵雨龙和神医赶到了铜川山庄,紧赶慢赶,整整比红樱晚到了三天。大伙儿坐在一起一商量,各自拿出自己的办法。神医略带疲惫,一路颠簸,让他有些劳累,听了老郎中和红樱的介绍,又看了看邢三儿的伤势,大手一挥,自信地说:“都让她们回来吧,你们去准备一些烈酒,消毒用,让我好好睡上一觉,休息过来,我来把子弹取出来。”
赵雨龙赶紧吩咐管家准备好神医的饭菜和卧房,等一会儿吃饱喝足,谁也别去打扰,让老人家好好休息。
神医平时是不怎么喝酒的,到了关键时刻,主动要喝酒,也不管众人,自顾自地大吃大喝起来,吃饱了饭,喝了半壶酒,推开饭碗,放下筷子,朗声说道:“诸位自便,老夫要去休息去了。”
赵雨龙赶紧让管家带路,自己亲自搀扶着神医去了卧房。他知道到了要劲的时候了,神医借着酒劲,才能快速入睡,又怕有人莽撞地惊醒他,便让大伙儿都安静下来,自己搬了一张太师椅,轻轻地放在神医卧房的门外,这样可以确保老人家安安静静地休息。
一觉睡到大天亮,神医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要划开邢三儿的胸膛,神医怕红樱扛不住这残酷的情景,只是让石灵儿和老郎中给他打下手,其他人都退出门外,留在外面等待。
这种办法,绝对不能拖泥带水,一定要快速,否则,邢三儿失血过多,就算子弹取出来,人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的。光是准备,就用去了半天的时间。到了下午,神医操刀划开邢三儿的胸膛下面的腹部柔软部位,再向上找到伤口,迅速取出子弹,上了消炎杀菌的药物,用猪肠衣做缝合线,顷刻间便完成了外科手术。速度之快,让老郎中和石灵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顺利地做完了这一切,老神医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笑容走出房门,大伙儿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来,手术十分成功,邢三儿有救了。神医这时候才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头大汗,精神萎靡。原来,刚才他拼了命的集中精力,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了,现在成功了,身体放松,自然就出现了大伙儿看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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