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的河南像发了疯,室外一刻也待不下去。
水泥地面被烫的崩开,掀起一个小三角,下边的阴凉便成了蚂蚁小虫子们的乐园。
如果是小时候,我定会蹲在一边,拿一根小棒儿逗虫子玩;但现在,我只想窝在沙发上吹空调,什么小虫子小蜻蜓小蝴蝶的,那是孩子们才聊的东西。
而我长大了,便不会去想儿时做的梦,那梦得太单纯,我是个复杂的人。
太阳贪心得很,吞了窗外的天地,也要把沙发上的我也吃进去。
我把窗帘关的很紧,开了台灯,离它远远的,黑暗中露出一点光儿,假装桌子上放了一轮月亮。
大水也很贪心,吃了东三环,吃了管城区,金水变成“浸水”,大家都湿漉漉的,车子都在划船。
我们被困在五楼,听外边的狂风折枝,骤雨倾城。
她害怕地问:卓元,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啊……
我轻轻抱住她,说:有我在呢。
下楼买吃的喝的,水淹到胸口还高,此刻只见一个人头在水面上飘着,场景诡异至极。
身后响起她的声音: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人头从5号楼飘到东门的超市,大声叫着老板打包食物,接着又飘回到三单元楼下,一个姑娘焦急的张望着。
我把东西递过去,说:就是没买到个大澡盆,不然咱俩就能去划船了。
她笑了,说:想什么呢你。
她眼里尽是埋怨和担心: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别发烧了,咱家没药。
后来,我备了一个小药箱,退烧药、感冒药、胃泰、青霉素、体温计、创口贴、烫伤膏、诺氟沙星……
大雨下了几天几夜,我们在房间里啃泡面,玩绿萝,讲故事,听对方讲故事。
我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从她的十九岁聊到我们的九十岁。
雨中无所谓白天黑夜,全都阴沉沉的,好容易雨停了,灯亮了,水疏通了,她也走了。
我们没来得及再去开封喝一碗羊肉汤,也说以后不再去开封喝羊肉汤了,怕再下雨。
但我还是想喝羊肉汤的,又不想喝了,可是再下一次雨吧,但是别再下了。
地铁下五层,绿萝在上五层。
我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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