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

足迹/济修拍

列车在大地黑暗的内部穿梭

一站一站人群熙攘

上车下车

渐离城市中心某站

站台略显冷清

明亮车厢内涌进

一群衣着相同的人

他们衣服鞋子蹭满工地灰泥

他们用眼神相互关照

他们没有环顾四周

他们没有走向

足够容纳他们的空坐位

他们像山坳里一片天然林

自然而然站在边缘地带

他们缄默、自持

在车厢的角落

或蹲坐

或依厢体而立

偶尔一两句交谈

亦如枝头一两枚树叶颤动

回应过往的微风

就像不去占据

这个世界更多空间一样

他们压低声音

尽量少的叨扰周围的空气

就像他们的声音

轻易被列车呼啸声吞噬

没有人留意

车厢那爿空出来的角落

谁曾经来过

他们曾和谁乘同一趟列车

如果有风雨接站

也许知道他们将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