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梨脸的门卫

每天我都会经过那里。

有时候是一位面色红润、长相憨实的门卫，有时是一副冷脸的疙瘩梨脸的门卫。

我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恰当。因为我第一眼瞄过去，他的脸让我联想到这种水果，疙瘩梨。

我是立秋后才到来广营北纬40度1期工作的。这是个居民区，中澳物业的服务水平也还不错，尽管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接触。

9月末，才真正的入秋了。天气明显变短，下班以后已经是夜色四合。气温也比正午低很多。不过，第一次觉得寒冬将至是国庆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国庆节末的后两天，北京绵绵秋雨下了好长时间。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几度。前天还在穿短袖T恤，现在就要穿上毛衣来保暖了。

可能是因为天气冷，又或者是节假后的疲惫，公司的几个人也都怏怏的没怎么交流，气氛冷清清的。

好不容易挨过去一天，收拾一番，还是到了七点钟。

我从9楼坐电梯下来，也碰到几位住户。小区里的植被不少，只是路灯不怎么多，我需要用手机打着手电筒才行。

出门右转，几步路，再左转，穿过一小片沙果林，沿着河道一直向南，右侧有平行的几条路可以穿过河道，我走最中间的那条，视线开阔些，然后从两栋独栋的别墅间道穿过，再左转右转，20来米的距离就到了小区南门。

门上有锁，需要门禁，但我没有。每次都要劳烦门卫室里的门卫帮忙。一天两三次，真是不好意思。

有时上下班会碰上同一个门卫，有时则不同，不同的时候，心里的歉意会少些。

今天碰上的都是那个冷冷地，长着疙瘩梨脸的门卫。

我把手伸向方铁管门，拉了一下，锁着。然后想一米开外的门卫室挥挥手。

“劳驾把门开下。”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能听见，因为门卫室的玻门墙看上去隔音效果不错。不过，我想他一定看见我示意开门了。我忽然发现他一直盯着我，面无表情，只是眼睛动了下。

然后，我将拉着门的手臂往回收了一点，想确定门禁是不是被解除了。毕竟，如果没有解除门禁的时候，你用力拉，可能会伤到手臂，关键是你要冒着被门卫戏耍的危险，我总是会这样担心，尽管这从来没发生过。

“疙瘩脸”又动了一下眼睛，还是一副冷峻的样子，颧骨很高，眼睛有点凹进去，脸上有些部分由内而外渗出毛细血管。

我快速地打开门，然后踱出去。入夜很冷，行人快步走过。脑子里却仍是这个疙瘩脸的形象。

我想起来，他像谁了，荷兰人，梵高！不过，他带的不是大棉帽，而是一顶贝雷帽。

又有点像是老毛子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