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藏的这本《洪波曲》，本不在最近的阅读计划里。
这几天静默，正好有时间，便将有关红色的读物归集一下，分分类。
正好看到《洪波曲》，因为郭老写的，又因为他为《红旗谱》写的题字。
只看了他写的序，就又看了跋。就又读了前几章，就又一下子读完了。
这本书，网上介绍的不多。只有那一篇百花名编关于“长沙大火”那一段“公案”的回忆，也是促使我读完的原因。
我手上这本，应该是百花编辑的第一版。1959年4月第一版，1961年10月第4次印刷。
下面让我们循着郭沫若郭老的记忆，一起重温那段不堪的岁月吧。
《洪波曲》一抗日战争回忆录，作者是大文豪郭沫若。
【写作缘起】
解放的前一年，郭沫若寓居香港，应主编“华商报”副刊“茶亭”的夏衍之邀，主要所写的是作者在上海，南京失守后，准备保卫大武汉而终于放弃了大武汉那一个阶段的经历。
用郭老自己的话说：“套上了一重枷锁”，太把自己苦着了。
首先要适应日报连载的要求，每节千五百字；其次要自成段落：再次资料缺乏，每天从自己脑子里尽量的挖。
【历史方位】
《洪波曲》所写从上海、南京失守后，准备保卫大武汉而终于放弃了大武汉的那一阶段，一直写到长沙大火、退桂林、准备撤退至重庆；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淮海会战的前タ，郭沫若要离开香港、进入解放区了。
因此，抗战回忆录便自然告一段落。
【一段公案】
关于“长沙大火”，引起张治中与郭沫若的一段“公案”，真实起因，连同历史已经成了一个无解之迷。
最早的文本，牵涉到张治中，郭沫若在书中引用当时流传的一副对联来描写张治中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匾额是“张皇失措”；对联是：
治湘有方，五大政策一把火；
中心何忍，三个人头十万元。
匾额和对联开首一字，嵌进了“张治中”的名字，内容又颇有讽刺意义。
“五大政策”记不清楚，“十万元”是国民政府对长沙市民抚恤金。因为“长沙大火”，抢毙了三个人，警备司令郑悌，警备第二团长徐昆，公安局长文重孚。
据资料记载，因为郭老最初的写法，张治中还找了总理评理。
后来直接写信给郭老写信，以正视听。
二人来往多信，到百花出版《洪波曲》时，改成了“长沙不了解真情实况，颇埋怨省主席张文白（治中）。”
中华读书报2019年2月27日的“瞭望”版上，刊出一篇记述百花出版社元老董延梅女士的《百花绵延梅花香》文章。文中“郭沫若《洪波曲》出版一个永远的谜”一节，言及此书出版后，张治中曾给出版社一封信，后来转给了作者郭沫若，郭沫若回了信。可两封信在“文ge”中被抄，再也不见。“到底张治中的信是怎样介绍长沙大火的，郭老的信又是怎么说的，就随着那一代人的远去而无法知晓了。这是本书出版的一大遗憾，也是一个永远的谜。
【内容简介】
“我们战黄河，我们战淮河，微山湖水今又生洪波，不能战者不能守，只有抗战没有和……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这首《洪波曲》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在武汉创作的抗日歌曲，也是郭沫若《洪波曲》书名的由来。
《洪波曲》共分十六章。每章六篇，各自成段落。
这些章节，都已成为经典，我摘选了其中章节的片段，一起缅怀那段历史吧。
《洪波曲》第一章《南迁》。之一：1938年11月27日乘邮船旁开孤岛上海。“和我逃回到上海的日期巧合，那是芦沟桥事变后的7月27日，整整住了四个月”。
之六：“荏苒之间快要过新年了。”…在元旦那一天，我却接到一通武汉打来的电报。
《洪波曲》第二章《动荡》。之一到了武汉:粤汉路的火车，费了三天三夜把我们驮到了徐家棚车站。
之五二月六日：“假设我们要拿“一个主义”的尺度来衡量人才，那我就敬谢不敏，实在连一打也找不到。”
之六逃走：那是周公写给我的：“到长沙去休息一下也好。”
《洪波曲》第三章。之一在长沙：吃“李合盛”；
之五使酒骂座：“寿昌是这儿的北辰，只要他一进门，真真是‘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女招待们都要来簇拥着他，把希望的眼光投注在他身上。”
之六入地狱：“朋友们都在地狱门口等着，难道你一个人还要留在天堂里吗”
《洪波曲》第四章筹备。之一约法三章：陈诚回答得很干脆，件件依从。
之三昙花林：“差不多整天都有弦歌之声在浩荡地激扬着。我们的门禁并不森严，外来群众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之六典型作风：但也有的朋友说三厅在武汉时代的工作“轰轰烈烈，空空洞洞”。
《洪波曲》第五章宣传周。之一起死回生：四月一日，第三厅果然如期开了锣。这个万愚节，倒真真正一成为了我们这一群愚人的节日。
之三“四面倭歌”：“从积极方面来说，歌咏可以团结自己的力量。”
张良给了楚霸王一个“四面楚歌”，我们现在就给日本帝国主义者一个“四面倭歌”。
之六假警报：我突然接到陈诚给我一封亲笔信，信封筒上画了三个“十”字。我诧异了，有什么紧急要事吗？
《洪波曲》第六章低潮期。之一邓演达再世：但其实这位以剿共起家的丘八，他懂得什么政治，更懂得什么文化！
之二李公朴被扣：李公仆的被扣留，事实上和张学良一直到今天都还被扣留的情形，完全是一样。
之六胡愈之上台：有工作没本领做好是一件苦事。有本领没有工作可做，更是一件苦事。我们是找工作做的人，重要工作摆在面前，触目皆是，而不让你染手，有良心的人谁个能够不苦闷呢？
《洪波曲》第七章保卫大武汉。之一：计划“七七纪念”：那次黄河的堤岸在开封西北五庄、京水镇、许家堤等同时溃决，我们对外的宣传是说由于敌人的狂炸，但其实是我们前线将领奉令掘发的。这是我们的传统兵法一“水淹六军”。
之六献金狂潮:"五座固定的献金台，三座流动的献金台，掀翻了整个的 武汉三镇。"
关于献金帐目的报告…这是真真实实的人民的行状，其中浸润着多少爱国者的宝贵的心血呀！…我倒要奉劝他，把它当成国宝，子子孙孙永保用。
《洪波曲》第八章推进。之二慰劳工作：不管怎样，我敢于向武汉的爱国市民们说出这样的一句：你们的血汗钱没有白费。
之三战地文化服务：顽固派的神经衰弱，疑神疑鬼，老实说，实在到了可惨的程度。
文六衡山先遣队：在当时有过这样的计划，万一武汉撤守，准备把衡山当作抗战大本营。
杜守素是我们的老大哥。 “他虽然是一位经济学专家，而对于国学却有深湛的素养。”…他是赛尔敦，而不是黄天霸。
但杜老这样程度的“顽固”，倒是我们大家所赞成的。
《洪波曲》第九章反推进。之二申诉与召见：八月十五是当时的国际青年节，…本来青年教育是应该没有什么国界的，…然而这一件事却闹出了一个大岔子。
之六诱叛与活埋：当年的立秋是八月八日…谁知在黄帝面前便做了一项政治买卖，反动派把张国焘收买了。
还有一件更令人怒发上指的事，出在西安。那便是8月中，中共西安办事处的宣俠父。被人活埋了。
“最恶毒的是从革命阵营内部来作恶……显示出一种极左的面貌；来扰乱阵容；混淆视听。”
《洪波曲》第十章 战区行。之一到宋埠：住在后时，有“前方吃紧，后方尽吃”的“口碑”流传，到了前方来，…前方也并不“吃紧”，而同样是“尽吃”。
中日正式开战已经整整一年，…却到这儿才第一次看见一个日本俘虏。
之三到阳新：…敌机回旋侦伺，俄顷复不见。同行者决意不顾危险，仍上车急驰而前。
有诗为证：
五人生命寄一螺，怪事今宵意外多；
漫道沙场征战苦，老爷车子费张罗。
之六回武汉。运我们回武汉的那位卡车司机，是从馬尼拉回国服务的华侨青年。据他说，他在马尼拉还是有自家用的小汽车的。…不久便得了疟疾，隔两天发一次。就在回武昌的那一天，在路上他的病发了，我劝他停下来休息，他却不肯，因为前方急于要車子。于是在发寒冷的时候，他把軍毯来裹在身上，仍然开驰着。待到发出了大烧，終竟不能支持了，不得已才停了车，倒在路旁的草堆里睡了一个多钟头。
《洪波曲》第十一章生活面面。之一物外桃源：这宿舍在大学区的深处，背山面湖…“有这样的湖山，有这样的好邻居，我生平寄迹过的地方不少，总要以这儿为最接近理想了。”
之五御前会议：大概8、9月间的事，日寇在南海的一个岛子上登陆。
蒋开始提出了问题：…你们什么看法？
……唵，唔？这个是太平洋上的“九一八”啦l这个是，哎，这个是，我们应该这个是这样宣传啦。
大家都表示好象得着了天启的一样，点头的点头，称是的称是，…
《洪波曲》第十二章疾风知劲草。之三两件珍品：“那时候汪精卫在做国民党的副总裁，周佛海在长宣传部，陈公博、曾仲鸣等一切低调俱乐部的人都还健在。”
之六飞将军自天而降：
那是谁？
那就是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将军了。…
朱总司令到后，由周公引导，和那位“最高”见了面。他们谈了什么，我没有过问，但我想那位“最高”必定是毫无诚意地“嗯唵”了一阵。
《洪波曲》第十三章 撤守前后。之一“正义之剑”：保卫大武汉之战，先后支持了四个月以上，比起保卫大上海来多了一个月；比起南京的五天，广州的一天，当然更不可同日而语了。主要的原因，自当归于民气，士气的旺盛。
之三昧着良心：虽然承乏地写了一篇“武汉永远是我们的”，在我却并不是怎样光荣的事…我也是…昧良心在那儿帮忙骗武汉的市民。
备注：这一章，不知哪位读者发的感慨，全书唯一的评点。如下图
《洪波曲》第十四章 流亡。之一在沙市。二十八日下午到达沙市…我花了一块钱买了一面汉镜，又花了一块钱灵了一对小铜花钵，…底上有篆文“内用”二字。该不是明室大内的用品，是李自成南窜时丢在这里的吧。
之三惹的人憔悴：由沙市到长沙足足费了两天工夫。
李自成失败后，最后走到通山县九宫山，仅带着少数随从，脱离了队伍…李自成本人哪里会中途落伍，跑来当和尚呢？
之五一幕滑稽插剧:武汉撤守了，将军们逃亡到长沙，跳舞会也就逃亡到长沙。
《洪波曲》第十五章 长沙大火。之一撤退一再撤退：我们的撤退本来是预定的程序…十号起交涉火车，没有办法；交涉公路车，也没有办法。
之三良心的苛责：放火的人似乎很有计划地为逃难者开了一条路，有那么一条街却没有放火…
之六长沙善后。放火烧长沙，…他们是想建立一次奇勋，摹仿库图索夫的火烧莫斯科，来它一个火烧长沙市。
但两位将军和我一样都有点奇怪：为什么日本人却停止了进攻？
《洪波曲》第十六章 入幽谷。之五张曙父女之死：在桂林期中敌机也经常来轰zha。…有警报时每每不肯躲。…就这样，张曙父女便遭了悲惨的牺牲。
之六弓与弦：汪精卫既以十八日逃出重庆，飞向昆明，二十一日又逃出昆明，飞向河内。
因此，汪精卫的出走，…那是“最高”一人的苦肉计。
摆在眼前的形势谁都是知道的：弓已折了，弦也快要断了。土肥原被宣布了死刑，延安已成为解放中国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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