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
见信好!
很久没有提笔,一是忙,二是累,心里空洞无物。打过几次电话,都没人在,心中怅然。不过也好,如果你在,我不知又会胡言乱语些什么,那又该让你担心了。
好几次梦见有很多人拿着刀追杀我,我的疲于奔命;要么就是莫名其妙地爬一些高且陡的山,山上没有绿草如茵,花开似锦,而是一毛不长,荒凉又清冷。这些梦境折射出一个苍白、单薄和忧虑的灵魂,真不知何时可离开这里。一年多以来,这始终是一个真正使我痛苦的问题。
上次去三宝,看到芬和我哥那种情投意合的情形,多少有点感怀自己的零落不偶,也给我不在乎什么的契机----我没有理由把自己禁锢在残缺之中,而应得到很多。爱情是什么?和婚姻有关吗?最初的信念越来越模糊。我想,如果我走不出世俗的理念和人们的唇舌(我想要找到和我彼此相爱的人是不可能),那我至少可以选择一个爱惜我的人,不过这会是很久以后的事。
每天上课、改作业,工作之余写会毛笔字,看看书,有空织一下毛衣,很简单,近乎麻木。别的人不能干扰我,不管什么样的温暖和关心都被我拒之门外。我是不需要靠岸的。初冬的荒原,很冷了,于是就生火。坐在火边,现在想着空调----这些念头让我不得安宁,为什么就不能像别的人安于现状悠哉乐哉呢?
渴望离去,这个始终如一、从未减弱过的念头一直存在。可是我却想不出该怎样办。
上星期去了新街,M的姐姐考普通话,我去帮她。决定帮这个忙,是为减轻我对他的内疚。他对我还和从前一样,细致如微,言听计从。每顿饭都点我喜欢吃的菜,要送我一只很豪华的笔,我婉言谢绝;说等我转正之后帮我调工作,我什么都没说。这次帮他,只因为是朋友,没别的任何一种意思。我在想,也许会永远待在这里了。
你过得还好吗?希望你快乐!
祝:好!
友
1998.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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