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有这样的缘分,巧遇于意料之外的场合,只一捧无瑕的凉意,漾着半合半开的两朵,不曾注意,若不为这探求一缕淡淡的幽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那年今日,若不是为着一点贪恋,想必他们也定等着全部开展开来,褪去洁白瓣上粘着的青涩几斑点。用怎样的形容去描摹那触碰不得的圣洁?白的这样纯粹,这样叫人垂怜。不敢靠近,也怕因着近的距离,自己身上沾染的浑浊惊扰了它的逾世无华。
小小的一朵,我不曾看见它初绽枝头的仪容,亦不愿看着它枯萎至黄的憔悴。不情愿,极不情愿,极不情愿,淡淡的素雅清新里会夹着淡淡的忧伤,是岁月留给了故事以沧桑,越是酝酿越是叫人感慨怅惘。
我以为是这样的老年代末期,让我们彼此邂逅,粘连。执笔停在栀子,那熟悉的味道仿佛家常便饭随心拨开。或许这是种恋花的情结,抑或是太多的回忆都少不了它做嫁衣裳。在以后的以后,再次想起,怕也许会多了一个意外的章节—今日的巧遇。
是会因着那时那地记住了那花那香,还是因着那花那香,也留意了那时那地?
我总不能忘记那白发苍苍,好像不能忘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有多重要,我也不知道。提着篮子,淋着朝露,抬头或是望见昨夜的弯月残星,只收获一篮子绿野的芬芳,这里头可有多少赶早人的羡慕与惊叹。也不知是叹这一树呀,好看的花,还是叹着祖孙俩对着花的痴情?有些微熏的凉意,轻闭着双眼,睫毛招惹了尚未消散的蒸汽。
我啊,还很小很小,她啊走路也还很稳很稳,定不似今日这番蹒跚,至少吃晚饭,我不愿擦嘴,她会拿着毛巾追着我屋前屋后跑。
许多许多的习惯,由着她不知不觉的传给了我,即便我不使劲想,一股脑儿,鼻头的酸楚感让我难受。我还会回到她身边,还会牵着她的手去摘一篮子栀子,只是不知何时,个头不高的我也出了她半头。原是越发佝偻的腰杆叫她彻夜难眠,心头惦念着走南串北的儿女子孙,总会问起我是否想家,是我思念这样深,还是那慈祥的老人心?她还把我当成那个虎头虎脑的小丫头,赤着脚呢!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虚掩着的大门,于我现在最熟悉的就是,自远处来,一声清亮的叫唤—奶奶。接着又是那矮小的身板,也不论是正淘着米或是拿着扫帚扫着菜叶,全部放下,睁圆了,耷拉着的眼放了光,迎着风,或是会有老泪纵横,再多的言语,不及四目的对视,双臂的相拥。
盛夏的栀子开又开,我只愿您长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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