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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伞法:武冈方言,近义词戏谑。也没过得几下,也顾不得头痛头不痛的了,也没有谁问他,程之易憋不住主动的说,“既然你这么想听个好奇,我还是跟你来扯上一扯的好,不然,你何止是这会儿酒喝的不那么舒泰,恐怕晚上睡觉也少不得要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吧?”不过,他还是卖了个小关子,“但是,你刚才又说了,就算我央着给你说,你也不愿意听了的,我……”林建华倒也不装硬气,腆着臉笑道,“是你程之易先说不给我说了,我才会那样说的嘛,你都不给我说了,我就是愿意听不也是枉然吗?现在你愿意说了,我还矫个什么鸟情?我林建华哪里像你程之易那般的矫情呢!”
程之易会心的笑了笑,说,“好吧,就算是我程之易矫情好了。不过,你这话虽然是有点赖,实诚却好像倒还是蛮实诚的。”他闭了下眼睛,才接着说,“你们大多数人都以为我程之易这回一定是最有可能接任咱们G供处主任的那个人了,这甚至都似乎成了你们的一个共识,而且,你们都恐怕也不是近来这一段才这么认为,而是素来就如此的吧?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这个就不用我在这里再多做啰嗦了。”林建华说,“这叫什么?这就叫做人心所向,众望所归嘛。我前面早就已经给你这么下过结论了的。你还以为我是斗你的伞法,你现在知道我并不是斗你伞法的了吧?”程之易笑道,“你前面乱七八糟天花乱坠瞎鸡巴胡诌八扯了那么多,我哪里还弄得清楚你那里哪句话它是斗伞法的,哪句话它又不是斗伞法的呢?”
林建华做一副惊奇得不得了的样子,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怎么可以说我那是乱七八糟天花乱坠瞎鸡巴胡诌八扯呢?敢情你全只当我是斗伞法的了!我呢,也已经承认过了,自己是有些率性恣意,现在来想,可能还有点发挥过度吧?言辞当中,或许也确实是有夸张过当之处,甚至是词不达意,但是,你程之易能摸着良心说,我说了那么一大把一大把的,又有几句它真正是没得个边边,真正是瞎鸡巴胡诌八扯全不在调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要认定我林建华是在斗你的伞法呢?我可以负责任的再说一遍,你真正是冤枉我了。你前面还说什么你那里要六月飞雪的,其实,我这里才真正是要六月飞雪的啊。也不跟你多说了,你且自罚酒一杯,以为惩戒吧。”
程之易这回倒也乖乖的就认了他林建华的罚了。其实,林建华也就那么随便一说,都没有一点当真的意思,他却半个字的多话都没有说,就遵了他的命令了。是不是因为他林建华之前在他程之易身上用了那么多的盛赞之辞,虽然,其中也确实是有那么一些词不达意或者夸张过当之处,但是,怎么说也是难为他林建华了,而他程之易,当时所做出的反应,却不能不说是很有那么一些莫名其妙的激烈的,还近乎恶毒的将人家大骂了一通,此刻想起来,开始有了那么一些歉意?不就罚杯酒嘛,罚就罚吧,又有何妨?
喝罢酒,翻了翻杯子,程之易不经意的一声轻叹,说,“林建华你也用不着跟我辩得个口水四溅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你这么拼命使劲的辩呀辩呀,倒好像你那里哪是是斗我伞法,哪又不是斗我伞法,我程之易心里还真是能没得个数似的了。我程之易若是真的连这点都心里没得个数了,那我程之易还能叫做程之易么?”林建华喏喏的笑,未待开口,程之易又接着说,“我知道,若说你那里都是拿我斗伞法,也确实是冤枉你了,你一定会很不服气,是不是还会认为我有些不近人情呢?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不管你那里是不是拿我斗伞法,在我这里看来,你实际上都是在拿我斗伞法。因为,我程之易是决然做不得那什么主任的。你们都以为我程之易这回定然是代替孙老的不二人选了,但是,你们哪里知道,实际上,我才是最不可能做得了主任的那个人。做得了这个主任的大有人在,就说我们G供处,我除外的这几个副主任吧,包括你林建华在内,就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有心,待时而动,又有哪个扶不得正,做不得这个主任?退一步来说,就算你们都做不了,也有可能从别的地方调个谁来,弄一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当然,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也不是不可能。而我程之易,唯独我程之易,就算是你们都不做了,就算是外调一个过来,也决然轮不到落我程之易的头上。你说说,你林建华拿一个最不可能做主任的人扯来扯去他要做主任,你这不是拿他斗伞法又是什么呢?这下你该明白,之前我为什么那么激烈的反感你跟我动不动就扯到这个破事上来了吧?”
“我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我明白什么呢?我的脑壳里一下子都全被你程之易弄成一锅浆糊了。”林建华显得好像都有那么儿点情绪失控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程之易却成了最不可能做得主任的那个人?我不明白,除了你程之易,又还有谁更有真本事来做得了这个主任?除了你程之易,又还有谁还更让人服气来做得了这个主任?除了你程之易,又还有谁……”程之易摆摆手止住他说下去,宽怀的笑了,说,“你算了吧,你瞎激动个啥呢?你再说下去,就又要率性恣意发挥过度了。你也是个做副主任这么些年的人了,也应该算得是只飞过洞庭湖的老麻雀了,你还能不知道,谁来做这个主任,跟谁是不是有真本事,跟谁是不是能让别人服气,还有,跟你还没有说出来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什么东东,说到底,又能有多大的关系呢?”
挠了挠后脑勺,林建华表情丰富的笑了笑,说,“没有多大的关系,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多多少少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呢?也就是说,你程之易多多少少比别人总还是有一点点的优势的吧?而这个优势,无论如何也决不可能,临了却倒起了适得其反的作用,你说是不是?既然如此,那你程之易又能够凭什么说,我们人人都有可能做得了这个主任,却独独决然落不到你程之易的头上?你程之易是高深,我林建华虽然愚鲁,却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你糊弄的。”程之易伸出大拇指夸道,“分析得不错,逻辑性强。酒都喝到这份上了,思路还这么清晰严密,难得难得。”谁知道他是真夸呢,还是取笑?
“但是,我程之易这回还真不是糊弄你。”两个人干罢杯,程之易喷着酒气说,“为什么轮不到我呢,其实也很简单,只因为,我做不做这个主任都无所谓。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所谓,不是口是心非的那种。你刚才的分析里有一句,我的那什么优势吧,无论如何也决不可能临了却倒起了适得其反的作用,你其它的分析都没得说的,只有在这一句上出了一点点问题。我的这个所谓的什么优势吧,这回在我这里,临了还真的它就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了。因为,正是依托了这么一点点优势,我才要装个逼,也正是有了这么一点点优势,我才觉得自己有资格装这个逼。我装的的这个什么逼吧,虽然比不得太白先生的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但是,我这里至少也得是,请我呢,那什么主任也不妨做它一做,如你林建华所说,或许我程之易还真能给G供处弄点新气象出来也不一定;不请我呢,我程之易也决不稀罕,不去做它也就是了,乐得清闲自在,逍遥快活。换句更直接明了的话,那就是,除非他们相请,我程之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如其他人那样,放下姿态主动出击,削尖脑袋拼死拼活的往里面去钻,不计成本红汗黑汗的去攻城拔寨,就为了去争取做这个劳什子主任的。以今时今日这个态势,难道你林建华觉得我这个臭屁哄哄的屁股,还有机会沾得了那把主任的椅子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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