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瑟九十九原创
我与苏文昭而言，就是那昨夜的茶，色香味均比不得他日前在街上遇上的那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小白花叫百灵，她一身白衣梨花带雨地跪在集市上说是要卖身葬父，这引得我夫君苏文昭怜香惜玉之心顿起，他说什么也要买了她回来。
买了就买了吧，本来我以为他就是要买回来做婢女的，没想他竟然是想把她收入房中，让她成为一个和我平起平坐的平妻。
苏文昭他怕是忘了，当年他求娶我的时候是怎么和我父亲保证的他苏文昭此生只有我陈玉一人云云。
原来这百灵不是别人，正是与苏文昭青梅竹马的表妹。
1
我们家是宁泽的富户，父亲心肠慈悲，乐善好施，那年冬天，父亲进京探亲归来，路上遇到无盘缠住店，夜里只能宿在人屋檐下的苏文昭，父亲见他一表人才且谈吐不凡，便资助了他一些银钱，让他好好去考试，不想他转头竟然病倒了，父亲好人做到底，眼见着他病中无法参加科考，只能把他带回了宁泽并请了名医给他诊治。
诊治的结果是连日疲累又加上风餐露宿没有休息好所致，苏文昭的病情在我们家得到了很好治疗，病好好，他对父亲感激涕零，当即便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父亲行善良多，也没在乎这一件，当时也没想让他今后如何报答，父亲见苏文昭文笔俱佳，再加上他家中已无亲人无处可去，下次科考要待来年，便留他做了家里教书先生，教我们家兄妹们认字读书。
一来二去，我和苏文昭就么熟识了。
他身姿挺拔俊秀，面容俊美，经史子集无一不通，笔下文章，豁达洗练，大有贤者之风。
我与家中两个姊妹一起听他讲经，不论是什么典故，他总能娓娓道来，让我们听得如痴如醉。
他对我家中人也礼仪周全，就连很少夸人的祖母也称赞她为人谦恭有礼，每次见到她，必问安行礼。
在一家人的默许下，第二年苏文昭进京赶考之前，由父亲做主，将我许给了苏文昭。
一开始，苏文昭拒绝不受，他觉得自己一穷二白，无法给我幸福，在父亲许诺他一半家产后，他跪地叩谢感激道：“我苏文昭此生无论贫穷富贵，此生妻子都只有陈玉一人，家室之中，绝无他女。”
父亲看人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就连我也一度以为自己看人的眼光是很不错的。
苏文昭高中了进士，三月后便得了机会，去金殿拜见皇帝。
气度不凡的他，在帝王面前一番治国谈吐，得了帝王青眼，留在京中任职。
我们一家在得知苏文昭地信息后，惊喜不已，苏文昭信中也说了，要择日与我成亲。
本来我以为他得了高官，定然会弃我而去，京中贵女何其多，他才貌居家又得帝王赏识，选择的机会定然会更多，没想他却是个念恩情的。
婚期很快定下来了，父亲没有儿子，苏文昭这里本来是想让他入赘的，但是看到他如今如此风光，让他入赘怕对他前途有损，本着为我们未来考虑，父亲专门进京和他达成了一致，只要他今后对我好，无所谓入赘不入赘，今后要是有女儿，可随我姓，也算是报了陈家的恩情。
苏文昭如今虽然得了京官，单根基浅薄，尚无财力在京中置地，更无多余银钱用来应酬结交同僚。
父亲将陈家的多一半家产，在我出嫁那天，随着我抬到了父亲为苏文昭在京中置办的两进两出的院子。
母亲对我道：“玉儿，这文昭看来是个念着恩情的，你们婚后，要好好过日子。”
婚后半年，我们也算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家里的院子虽小，但是在一起从地方上考入京城的学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苏文昭晨起去宫里，午后便回来了，他如今在翰林院供职，负责编纂一些与政务相关的书籍，算是个清闲的要职，偶尔也有忙的时候，但是并不多。
我给父亲写信回去，告诉他我在这里一切都好，父亲对此也很是欣慰。
2.
一日，苏文昭回来竟然带回来了个白衣女子，他说这是他路上遇到的卖身葬父的可怜人，他见女子可怜，便买了她，替她安葬了父亲。
女子一见我，便朝我跪了下来道：“谢谢夫人收留，百灵日后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相救之恩。”
女子虽布衣荆钗，但却掩盖不住美丽的事实，只见她身姿窈窕，容貌美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我见犹怜，我看了一眼苏文昭，他正低头喝茶，对百灵刚才说的话置若罔闻，我对她道：“你快起来吧，我这屋里也正缺个端茶倒水的，文昭去宫里上职了，你留在这里，也刚好和我做个伴。”
苏文昭将茶碗轻轻放在桌子上，对百灵道：“如此，夫人发话了，你便留下吧。”
百灵听得苏文昭如是说，连忙站了起来。
苏文昭看了我，又看了看百灵，对我道：“玉儿，我去书房。”说完转身离去了。
百灵抬眼看着苏文昭离去的方向，忽而发现我正看着她，四目相接，她才连忙收回了目光，惊慌的神情就像一只慌乱的小白兔。
苏文昭日间照常去翰林院上工，我在家里管理家事。
我嫁给苏文昭的嫁妆，看起来并不多，主要是我爹想着从宁泽到京都，路途遥远，于是把它们都变成了银票。
前些日子，我用这些银票在京中闹市处买了几处门面，转手租了出去，如今每月都有租金收入。
我家在京中原是有亲戚的，我的姑姑便在这里，他们家在这里开了几处布庄，生意很是不错。
姑姑疼惜我这个远嫁的侄女，前些日子城南的布庄开业，邀我入股，我拿着自己的嫁妆悄悄入了些资。
日间得空的时候，我便会在自己的账本上算算看这个月的收入如何，有没有什么好的其他投资之道。
我翻着账本对百灵道：“你今日帮忙我把这些账目整理出来吧？”
百灵惊讶地看着我而后涨红了脸道：“夫人，这，百灵不识字……”
女子惊慌的样子，让我觉得是自己犯了错，晚饭的时候给她多加了个鸡腿，以表达我的歉意。
苏文昭在我这里的时候，偶尔会和她说一两句话，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女子对爱人的那种倾慕，虽然我不清楚苏文昭的心意，但直觉告诉我，百灵这姑娘不能在我们家久留。
日间空了的时候，我便让家里的粗使嬷嬷去打听了东街有名的嬷嬷，让她帮给百灵找一个体面的夫家嫁了。
没想就在我想着尽快给她找个婆家断了她对苏文昭的念想的时候，她竟然爬了苏文昭的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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