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篇太监文,隔了太久脑中没有太多细节了,剩下最想记录的应该是滂沱大雨、雪电啸风后,回头望见原本漆黑一片的海一侧发光的山与楼、云破月开时的惊喜吧。
2017.07
人似乎往往是在无聊的路上,才会想到一些生命的余外的可能性。
一年四季里,少不了许多无聊的路上时间,但大多数念头如同游鱼一般倏忽而过,少数念头可以保留一些印迹,在适当的时间和空间中将再度出现。
很多念头其实不难办到:去往一个你每日乘地铁经过但从没有去过的街区,在常顾的小店里尝一个从来没有点过的菜,在夜晚关上灯打开窗戴上耳机坐在窗前静静眺望。但既然是余外的东西,自然可说是可有可无的,不会影响到当下日复一日的生存事实,即使实现了似乎也并不值得为之大书一笔。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在短暂的时间里令你感到愉悦,再无后效。就是这样一种琐碎的可能性。
对于一个几乎日日都在大学和粉岭之间乘地铁往返的人来说,大埔墟是一个不大能丢掉的念头。开放式的地上月台,白天有明亮的日光,晚上有明亮的灯光,几米一个的不太长的长椅,相对较大的人流量。从路程上来说,大埔墟算是大学与粉岭的中间站,回程上过了这一站,就知道很快就会到下一站太和,然后再下一站就到粉岭。反过来,当列车向东南开往大学,你知道列车前进方向的左侧将出现一片山与海。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个白天,我也在家待了一整个半天。夜幕降临之际去大快活尝试了一个咸得不能再咸的新品,喝了一碗汤一杯好立克半杯水以后,我坐上了地铁。人类是喜欢新事物的,即使只是一个没有去过的地铁站。矛盾的是人类同时也排斥新事物,因为未知也意味着潜在的危险。但香港这个城市,至少就我接触过的部分而言,容易给人一种安全感。没有任何急事等着处理,没有任何同行人吸引注意,久违的自在感,我就这样踱着步子走出了大埔墟地铁站。
空气中仍有浓浓的水分,天空仍灰蒙蒙一片,气温并不低。我计划先找到海边的路,然后走到香港科学园,最后轻车熟路走到学校。Google地图告诉我到科学园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现在时间不到七点四十。这样一个天气跑出来散步也是够意思,不过既然来了,水足饭饱,时间尚早,那就开始吧。
没想到刚走几步,雨就落了起来。无奈笑笑,拿出包里的伞。路上行人颇少,匆匆来去,这淅淅沥沥的雨一落起来,便是越发地匆匆了。不过总归这仍算小雨,雨丝从黑暗的天空中降落,顺着橘黄的路灯光滑下,或许只是老天临时来的些许兴致,不会下太大吧。风不大,周遭氤氤氲氲,已分不清头上和脸上多少是雨水,多少是汗水,又有多少是从空气中凝结的水汽了。在成功被定位带错路后,我大致摸清了真正该走的路线,沿着一个缓坡向上走起来。
雨渐渐大了起来。我支着伞走到一个高架桥下。三五个人拄在自行车上郁闷地等待,远处隐约有隆隆雷声。前方忽地吹来一阵风,手上开始传来伞的颤动,闻闻气味,看来海已在咫尺间了。
雨似乎越发猛烈了,我心里打起来轻微的退堂鼓。不过想想除了手机也没带什么怕水的东西,眼看海就在眼前,又岂有撤退之理。下定决心的五分钟以后,我发现自己的鞋已经进水了。
而我想看的海,终于看见了。
但那真的是我想看的海吗?除了远处突入海面的陆地上两排暗淡的灯光,我所见是一片黑暗。大风开始从海那个方向,从各个方向向我袭来。我的左边是大海,我的右边是光亮但被透明隔音墙割离开的机动车道,而我走在这之间,感觉走在两个空间的边界上。人仿佛总是会在两个世界之间徘徊。
雷声如裂冰,如裂帛。雷雨天总有人欢呼起来,似乎在风雷之中可以无所顾忌,当然同时还有婴孩的哭声。
闪电在远处。曾经也见过不断在方圆百米内绽开的闪电,声音与远处不同,是一种爆炸的气势,光亮会在视网膜上烧出痕迹,久不消退。当闪电到这么近之时,欢呼声再也难听到了,人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的
20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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