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的妈上来时沈别正在教陆七数学。初中的数学没什么特别的难度但也足以让陆七冥思苦想好一会了。陆七抓着笔在纸上算算写写，好一阵忙活，这时沈别就掉头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沈妈端着盘凉凉的大西瓜，颇为慈爱地杵到了陆七面前，“小囡囡，可怜见的，大夏天啊圈在这里读书。你哥哥在作孽啊。吃点西瓜休息休息再说！”
沈妈穿着凉薄的衬子，腰间围着条大红印花的围裙，像是这个小镇上最普普通通的妇女。但陆七知道沈妈不是的，几乎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听说她来自大城市，不知怎么地跑到了小镇，又不知怎么地和教书的沈父看对了眼，一来二去有了些私情，连家里人都没通知就在这里扎根了。她已年近40岁了，眼角里有几条风韵犹存的皱纹，衬着梳的极好的发髻和淡淡的妆容，显得温柔且自有一股多情样子。这是小镇其他妇女或者少女身上都没有的。
“妈，”沈哥像是不耐地皱了皱眉，陆七一时觉得自己看错了，他的声音还是很轻很温和，“我们做作业呢。”
“哎呀，我知道的呀。小囡啊要休息的啦。你啊是的，他才多大，再急也急不了什么的。”
“妈……”
沈妈声音有些尖尖的，像极了书上南方的黄莺。陆七没有停过黄莺的叫，但下意识的想起了这种动物。沈哥争不过，只好无语地看着陆七笑嘻嘻扑向了西瓜，抓起来就啃。
盛夏的西瓜在井水里结过的，冰凉凉入腹，整个人都舒爽开来。
“我说小别，”沈妈渐渐压低了声音，“你这个月的……发了吧。”
“妈！”
“哎呀，我帮你放好的呀，将来要娶媳妇的呀。”
“妈，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小七还在呢。”
陆七听到自己的名字，傻乎乎地抬起头。
“哎呀又不要紧的啦。算了算了，我晚点再来找你。小囡囡，吃好玩好啊。”
陆七呆呆地看着沈妈又出去了。他啃着西瓜，想，沈哥刚刚皱眉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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