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昨天下午带她参加一个在自家闲置房子举办的读书会，在其他书友还没有到之前，看到朋友带了一套家庭序列疗法使用的工具。我问她愿不愿意排列一下她和爸爸妈妈，她说好。于是她开始排列，她在中间，爸爸在右手边，我在左手边。我又问她，外公外婆呢？于是外公排在了我旁边，外婆排在了爸爸旁边。朋友说，这种排列说明她觉得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应拥有同样的权利。我就在反思，是不是我真的把她当做很小的孩子看？虽然她确实只是一个刚一年级，却有自己的奇思妙想的孩子。

      昨天下午和晚上，是她的盛宴。我问她是不是把明年的零食指标都用完了？她弯着眼睛说，是补上了以前的指标。也许是东西吃的太杂，昨晚我们9.40左右到家，10.40左右她喊肚子疼。虽然以前也有肠系膜淋巴结发炎导致的疼痛，但是疼痛的程度远不及昨晚。我和她爸爸带她出门去急诊，在路上的时候她吐了一车。到了医院门口，她爸爸去停车，我和她下车。她下车之后就闷闷不乐地对我说对不起，把车弄脏了（她爸爸一直以来是一个见不得车里有脏东西的人）。我说，车脏了，爸爸会清洗，你永远都要记得，只有我们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而你的健康，对爸爸妈妈来说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回想这七年，我们对她表达"我爱你"这句话也很多啊，我每天要对她说那么多次，为什么她还会觉得车脏了是一件需要道歉的事？从知道她选了我和他当她的妈妈爸爸，我们都兢兢业业地想做好这个角色。我嗜辣，虽然有时候他也允许我尝一口，但我一直忍到了NT结束才吃了一次。我们买了听诊器，他上班不在家时，我每天要听上好多次，虽然也不清楚听的位置对不对。那个暑假，他出去学习，我一个人在家，严格按照胎儿发育标准每天查看好几次发育情况，严格遵守孕妇每日营养摄入标准。孕晚期，恪守顺产指标摄入食物和锻炼。终于，这个过期三天的宝宝在我吃完最后一个柚子之后舍得出来见我们。

      还记得那天午睡起来吃完柚子之后上厕所，发现红血丝。我给他打电话，他正在手术台上。那个时候奶奶已经回来了，她每天都在计时，也很紧张。我像往常一样爬楼梯到楼顶，她那时候已经77的样子了，还和我一起走，我摸着肚子，在心里对她说，宝贝，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我期待也忐忑，也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一个好妈妈，心绪万般复杂。趁着奶奶不注意，还擦了好几次眼泪。吃了晚饭，她爸爸回来了，我们搬好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要去医院，奶奶也要去，我们以时间很晚，出生没那么快为由让她留在家里。入院检查做完，就十点半了。不一会儿，就有排便感。我躺在床上，很快就感觉到阵痛，没有书上讲的时间间隔，除了第一次痛感间隔了十五分钟，持续的阵痛让我难以忍受。后来到了产房，助产士让他坐在旁边记录阵痛频率，我听到他偷偷哭了。宫口全开之后，助产士放了羊水腹痛减轻了很多。助产士一直问我是不是二胎，因为孩子产程很快。我只能回答，可能是严格遵守顺产标准的原因。

      她出生在早上，也正是查房时间。家人趁查房空隙来产科和产房门口看了一下，带组医生也来看了一下。也许谁都没想到，她出生得那么快。她爸爸说，他一个人值班后站在产房外面，虽然已经超过36小时没有睡觉，大脑却兴奋。护士出来告诉他孩子出生后，他到厕所洗了一把脸，抽了一支烟，大哭一场，又去拿孩子用的东西。

      她出生后，都是他给她洗澡，在家都是他换尿布。我们严格遵守喂养标准。在她两岁之前，几乎都没有吃过外面的食物。即使我们必须出门，也会给她带上饭菜，准时给她吃饭。有没有按时给她吃饭，从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出。那段时间，也是他工作最忙的时候，晚上回家她已经睡着，早上出门她还没醒，最长20天的样子，她没有见过爸爸。有时间，他就会带她玩，他的眼睛都写满了他爱她。还记得那时候她还没满月，他醉酒了，回来抱着她嚎啕大哭，说着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他，大学只能在本省或者隔壁，房子距离不能超出的士起步价，住在一个小区最好。如此之类，念叨一大堆。

      她上幼儿园，我拿着手机完完整整的看了她一周。幼儿园第一天她挣脱我的手很快走进教室，其他的小朋友都在大哭，她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第一天中午去接她，发现她的手臂有咬痕，老师说有一个小朋友已经被要求过一周再来，因为她已经是第五个受害者。她的第一次登台表演，第一幅画作，第一张奖状都好好的保存起来。我每天都要说好多次爱她。为什么她会觉得因为呕吐把车弄脏是一件值得小心翼翼道歉的错事呢？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宝贝。自己给自己断奶，身体健健康康，成长平平安安，可以自己玩一个下午，拼音不用家长辅导。写作业啰嗦好像是大多数小朋友的通病，数学计算能力也不错，有点小脾气也在一直坚持弹琴和跳舞，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

      宝贝，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在新的一年里也要继续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