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东西值得承担风险甚至付出一切。
谢兰生道:“我想正对真实、直面人性,不逃避,不否认,接受人的一切善恶。”
谢兰生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太阳挂在光秃秃的枝丫之上,给一切都涂上了一层稀薄日光。
《生根》剧组建起来了,就谢兰生一个人。这时的他豪情万丈,完全没有能意识到这将是他一生漂泊的开端。
“你为什么要做电影,又为什么要独立出来?”
“因为此间可以落泪。”
他的生活平静无波,却最喜欢观察别人,看他们的起伏、荣辱、喜怒,并且为之深深着迷。于是,为了感同身受,他肆意捏造他的人生,把自己作为主角写进那些故事当中,完成日记。他经常一边写一边哭,那让他的灵魂战栗。
现在已经是1991年,有好些人挣到钱了——他们家里放着好几万块,甚至藏着金条金砖,但一扣子好几万元还掉茅坑就不要了的谢兰生头回听说。
那…那…,谢兰生挺不好意思,然而还是努力说出来了,“莘野,如果……我把钻石给捞出来,再洗干净了……我用肥皂搓,用牙刷刷,用毛巾抹,你说洗几遍我就洗几遍,一百遍也行,保证最后干干净净的……你能给我500块钱当报酬吗?”
“我给你500,你别去捞。”
“人会希望、会幻想、会做梦,很美。”
虚惊一场,失而复得。
人生要有这种经历可能怎样都是值的,叛经离道一年等于循规蹈矩一辈子。
人都渴望受到重视,搞艺术的尤其如此。
无论如何,总能拥有一段足以回忆一生的时光吧。
在西单买这些花时我就告诉我自己,等待《生根》杀青那天,我也要给我自己献一朵花,要最大最艳的,对自己说:“谢兰生,恭喜,你把《生根》拍出来了,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人在这个尘世里走,走着走着就会散了。
“我回去。”
“哦……那我期待着。”
为了迎合市场改掉自己最大的特色,把自己的产品变成庸庸碌碌的东西,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兰生,会有一个人……爱你,珍惜你,尊重你。
这些人……没有不适,没有痛苦,他们无需进行任何治疗,可以过的非常幸福,与爱的人厮守一生。他们只是正巧爱上一个同性的灵魂而已。我知道了……还有点高兴。
为什么?
因为……喜欢男人,不再是病了。
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不再是病了。
这个世界看着挺大,其实道理就那么多,无非是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十分简单,早该习惯,文人才会一茬一茬伤春悲秋唏嘘感怀,用不同的话讲同样的事。
莘野说:“能有一个深爱的人,是幸福的,不是不幸的。”
他这辈子没说过一句硬话,可也没干过一件软事。
不管竞赛多高姿态,它本质上就是俗的,人虚荣且非常功利。
可是呢,人真的是非常复杂。只要付出一些成本就是会期待结果,不愿意做无用功,最后也变成俗气对动物。一边告诉自己不care,一边控制不住地care,非常矛盾。
这个人比谁都明白人性善恶人情冷暖,可依然纯粹又浪漫。
说来还是不好意思,我本能考清华北大,却选择上电影学院,在交志愿的那天把第一志愿偷偷改了。家里当时鸡飞狗跳,我被打了无数顿。可我很开心,真的开心,好像,戈达尔的激烈情绪、特吕弗的人性洞察、斯科塞斯的慑人张力,都触手可及了。
兰生读着这些评论,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在红尘里沦陷了吗?他在世俗里打滚了吗?
我……我体会过一种感情,既惊天动地又细水长流,在体会了这种感情后,我没办法将就着过。
他拥有的这个人,刚烈到了极致,又温柔到了极致,一个人竟可以将这两种气质完美统一。
人类的一切智慧包含在四个字里:“等待”与“希望”。
——《基督山伯爵》
这是一个幸福的人。他这一生从未离开他的挚爱与梦想。
我拥有着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份感情。曾经有,现在也有,它最动人,最深刻,不随生命的终止而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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