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帮小叔盖房子,小叔给所有帮忙的人又递冰镇啤酒又是发烟,到我爸面前什么也没有,别人让他给我爸发烟,小叔却说:十几块钱这么好的烟他不配抽,他也不会抽,因为他脑子有问题。小叔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嘲笑我爸。
大一暑假,我到家已经晚上六点了,妈妈知道我那天回家特意在厨房给我做好吃的,其实就是西红柿炒鸡蛋。
她在烧锅起不开身,就让我去小叔家喊爸爸回来吃饭。我对小叔没有一点好印象,因为他做过很多白眼狼的事情,可是爸爸一直念在他们是一奶同胞的份上,总是无怨无悔地帮他。
妈妈让我去小叔家喊爸爸吃饭的时候,我就特别烦,脚下不停地提厨房门口那个小石子:妈,我爸去小叔家干啥呢?小叔那个人那样,我爸还去帮他干啥?
妈妈叹了口气,说再怎么说人家俩人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爸认死理,觉得是兄弟就要帮。这不,你小叔盖房子呢,你爸义务帮忙去了。
我一听就烦了,感情这七月火辣辣的天,我爸去给小叔白干活去了。想到这里我赶紧冲到小叔家去喊爸爸回来吃饭。
我走到小叔家门口,就听到小叔不知道在对谁热情地说话,而且见到了这一生中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幕。
小叔对其他人都特别的客气,还把他们安排在电风扇跟前。反观我爸,坐在一个角落里,两只手不停地搓着。
小叔一边招呼这些人赶紧喝冰镇啤酒解解暑,一边给他们让烟。我眼神好使,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小叔过年过节才会拿出来的烟,一盒要十几块呢。小叔把这烟金贵的很,过年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小叔才舍得拿出来给大家发一根,我爸也就过年才能得他一根烟。
只见小叔把一圈人都让完了,就是没有给坐在角落里的我爸。我看见有个人说:你咋把你大哥给忘了?你大哥和我们一起干活,连钱都不要,你冰镇啤酒也不给他拿一瓶,咋连烟也不舍得给一根?
小叔听到这里,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背对着我爸不屑一顾地说:你说我大哥?他不配抽这么好的烟,因为他这有问题。说着,小叔就指了指脑袋。而我爸听到这句话,头低的更狠了,这会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一听就火大,没见过这么白眼狼的人。我快步走到我爸跟前,把我爸拉起来,朝着小叔狠狠地说了句:我爸供我上学他就脑子有问题?你瞅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过十年还不知道谁笑话谁呢?不就是一包十几块的烟吗?等我挣钱了,我给我爸买最贵的烟抽。
我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拉着我爸就回了家。回去后,我气哄哄地把刚才那一切都告诉我妈,我妈也特别生气,她警告我爸再也不许去帮小叔任何忙,对这种白眼狼就不要浪费任何感情。
我妈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我爸兄弟六人,他是老大小叔是最小的那个孩子。在那个汽车都还是罕见物的年代,爸爸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开车。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小叔有哮喘病,不能干重活,也不能气着,只能娇养着。爸爸利用他拉货可以去全国各地的机会,只要听到有治疗哮喘病的药,就会买回来,不管多少钱。
爸爸一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花费在这上面,我妈对此很有意见,等着我爸领了工资回来养家,结果他却把钱都花在买药上面,有时候药太贵,他一个月的工资都搭在上面。
我妈和他也吵过闹过,但是我爸总是不改主意,他说都是自己兄弟,如果他这个毛病治不好,说不定要打一辈子光棍。就凭小叔问他喊大哥,他都要管到底。
那个时候小叔见了我爸亲热的不行,因为他很清楚,这么多兄弟,只有我爸真心实意对他好,也只有我爸才有可能帮他治好病。
也算小叔命好,我爸有一次出远门遇到一个名医,人家给配的药,小叔吃了半年居然吃好了。接着就有媒人给他说媒,但是人家提出要求,说必须有三间大瓦房才行。
盖房子要有砖,我爸就操心从别处给小叔拉了几车砖,帮他把房子盖起来,他才娶了媳妇。这几年因为小婶的弟弟懂农业,让他们种了不少经济作物,手里钱就多起来了,所以想着把房子翻修成两层小楼。
我爸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出了车祸再也不能开车,休养了两年身体才好些。小叔翻修房屋,爸爸说这是好事,就过去看看,说是能帮忙了就伸一把手,毕竟是都是一个妈。
我妈不让他去,说是身体刚刚好一些还是要多注意,别伤着累着了,就小叔那个样子,早就看不起我们家了,何必去找不痛快呢?
没想到爸爸特别犟,认准的事情那是三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妈只好让他去了,去之前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要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来。
我去喊爸爸那天,是爸爸第一天去小叔家帮忙,没想到这一幕就让我看到了。小叔不给我爸发烟不说,还说我爸脑子有问题。
那是因为我是个女孩,考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又没钱,学费都凑不来。爸爸无奈之下就去小叔家借钱,没想到小叔却说我是个赔钱货,早晚要嫁给别人家,让我花那么多钱上学干啥。
但是爸爸不同意小叔的说法,他说男孩女孩只要能考上学他都供,上学了总比不上学出路广。小叔看不起我们家已经很久了,再加上他不愿意看到我学习比他儿子好,所以他一口咬定自己的钱已经都投到地里了,手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没钱借!
爸爸为小叔做了那么多,就为了供我上学,去问他借钱他居然那样说,不借也能理解,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嘲笑爸爸。
所以,那天我把爸爸从小叔家拉回来以后,我再也没有理过他。大学几年我勤工俭学加上助学贷款,顺利完成学业,也找到了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早已经可以贴补家里了,爸爸妈妈也因为我的关系,腰杆子直了不少。
没想到去年回家过年,多年没有在我面前露面的小叔居然去了我家,见到我小叔就呲着牙咧着嘴笑,他觉得这是对我亲热,可是我看到他那副模样只觉得特别恶心。
小叔仿佛没看到我对他的不欢迎,见我就说:大侄女回来了,你看看你现在工作了也忙了,咱们叔侄也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我撇他一眼,一句话没有接。小叔有些尴尬,又扭头对我爸妈说:大哥大嫂,今天你们一家都去我家吃饭,我儿子也回来了,让他们姐弟俩好好聊聊。
小叔说到这里,我要是再不明白他啥意思,那我也就白上这几年班。
小叔的儿子说起来还是和我一个专业,不过他上学后只顾谈情说爱,根本没有好好念书。大学四年他愣是念了五年,因为留级了一年。又因为考试作弊的原因,毕业后只有毕业证没有学位证,所以小叔的儿子毕业后一直在家里蹲着,根本没有找工作。
好工作人家不要他,辛苦的活他不干,所以就这样一直耗着。小叔估计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舍下面子来找我。
我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小叔一直求我爸,我爸是个心软的人,他就答应了。小叔走后,爸爸说我们就去吃顿饭而已,如果小叔在饭桌上说话大不敬,我可以怼回去,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晚上去了小叔家,小叔还真是下了血本,让小婶做了满满一桌子硬菜,什么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就连基本只出现在婚宴上的肘子,小叔都给来了一份。
我心想,今天晚上小叔只怕要提一个大要求。果真如此,饭菜吃了没一会,小叔就开口了:大侄女,你看你弟弟和你一个专业,你去大公司上班,他还在家里没找到好工作,我们心里急呀!
急?我当然知道他急!谁家有个大学生毕业一直蹲家里谁都急,何况小叔这几年人前过的那么风光,生个儿子这么不争气,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不急谁急。
但是我不接话,我就想听听他到底想说啥,而且我在家也叮嘱爸妈了,让他们谁都不许接话,只管吃,如果要接话,我当场就翻脸走人,我说到就能做到。
小叔见我们几个人不吭声,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大侄女,我也听你爸妈说你现在过得可好了。你工资又高还有年底红包,挣了不少钱,给家里买了很多新式家电呢。就连你爸抽的烟我看好几次都是华子呢,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借20万,我们准备在镇上给你弟弟开个超市。
听到这里,我“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碗上,冷笑一声:我爸当然配得上抽华子,当年你连一根十几块的烟都不舍得给我爸,我今天就有本事让我爸抽好烟。你想我问借钱,你先问问你这些年是怎么对待你这位帮你无数次的大哥的?我明着告诉你,钱我有,想问我借,永远不可能!
说着,我起身就走,爸妈也跟着我后面走了。小叔见我这样当面怼他,从此以后再也没登过我家的门。
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拒绝借钱肯定不过分,因为这样的人不配做自己的亲人。俗话说“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亲叔叔可以做出这种让人难堪又不顾情面的事情来,那我就也可以这样做,毕竟“借钱给你是情分,不借给你是本分”。
遇到这样的人,有多远绕多远,如果实在是躲不过,直接闹翻也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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