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童年是怎样一种滋味！无忧无虑、抑或天真无邪，又或懵懂无知，诸如此类。而我所忆，留下更多的却是傻乎乎，迷糊糊，笑呵呵，趣多多。

虽然时光已远走三十载，思绪被今夕的工作生活纷纷扰扰，偶尔和孩子们在一起时，我也能在记忆中随手拾掇几朵童年的浪花，这样，纯净纯粹快乐的童年气息仍能扑面而来，让我回到过去的那些点点童年往事中。

        余自幼在湖南沅江的乡村长大，呆到七岁多才进城。七岁前的记忆更是零零碎碎，但后来因为小学的暑假都会回乡下大叔家过，好喜欢老家乡下的感觉，所以我确定我能清楚地回忆，记得更多的则是乡下的劳作。虽然年少，但会跟着妈妈与三个姐姐还有外公去田间地里混，哪怕能做一点点，而我忧忧的知道每一种劳动都有一种天敌和我作对。例如摘茶叶，那时我们那一片的乡下公社都有茶叶加工厂，家家户户在四五月间采茶，茶叶看似好摘，但我这种小屁孩却怕到不行，原因是茶树上有种土话叫“八古虫（la）”的虫子，一碰到手就会奇辣无比，黄黄绿绿的，真是恐怖之极！还好每次采完茶，妈妈会买一个发饼给我吃，姐姐们不知道有没有，我不记得了。

        乡间劳作第二样便是插田打禾，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和我做对的小动物，田中最怕遇到蚂蝗（血蛭），我倒没遇上，三姐就碰到过，好惨，看着都疼，更重要的是恐怖！我记得我妈是不让我插田的，因为我插的都是”抱鸡婆”，歪七倒八，成活率将会是冰点，打禾的时候虫子倒不多，就是不懂得要穿长袖衣服，禾穗会很利，你懂的，那时候我的手臂估计也是吹弹可破（哈哈哈，请允许我得瑟一下），所以手臂上会割很多道口子，而在现在会被描述成是很MAN的样子（谁说的，出来，我保证不打你）。为什么乡下那么大，夏收秋收后要送粮去粮站，粮站约有十里路，但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小盆友来说，是很远的，大人拉板车，小孩推，我估计我是混着的，粮站里的景象甚是壮观，粮站里堆成一垛垛的小山、漫山遍野灿灿金黄的粮食，那时候叫纳粮光荣，我而最光荣最梦想的事就是妈妈会买一个肉包子给我吃，我觉得肉包子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呃，请允许我，擦下口水）。

      乡下虽然没有城里令人垂涎欲滴的各种零食，但春天后，地里的，树上的瓜果就多了起来，大伯家的枇杷树酸酸甜甜的、小叔叔地里的柴瓜清脆可口，自家的早熟蜜桔沁甜沁甜的，地里的西瓜，红瓤的黄瓤的，一个小屁孩能吃掉一个西瓜，好吃到根本不记得还要吐子。到秋天，高大的酸枣树下总有我等着枣子掉下来的身影，我拿竹杆根本就够不到，只好等枣子自落了，大人们则是打下成熟的酸枣加上红薯来制作酸枣皮，我家门口有一颗大大的红枣树，新鲜的红枣是什么美妙味道，我想城里的孩子还是鲜有人知的。红薯泛烂的季节，妈妈会将甜红薯煮熟切成条状，晒干，我一直认为半干半透时最好吃，水份尚余，又稍有嚼头，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吃多了会影响PM2.5值。我不得不说最好吃的，应该是本大队新屋湾里邻居家的梨子，但是我没吃过，我怕那家的狗，也许正因为没吃过，所以想象中梨子应该是无比美好的味道。然而每次经过那里，稍稍驻足，那家的柴狗就更加会显示它的不友好，我也只好落荒疾逃。（哼，待爷长发及腰，爷再来收拾你……啊……别追我！！！）

        人真的不能得瑟，这是我屡次的心得，亲身经历的惨痛（说多了都是泪！），新年中小孩子们都会穿新棉袄，那一年八岁，毕竟家里有三个姐姐嘛，所以偶尔穿姐姐剩下来的棉衣，也没啥关系嘛，过年终于妈给做了件新棉衣，那个得瑟洋气劲，走路都飘起来了，于是，果不其然，终于，在大伯家的水坑旁一头栽下去，唉！我那个不堪回首的春节，我那件新棉衣。有时候心情太好也不是好事，走路也容易飘，家家户户以前在厨房门前有一个垃圾的池子，什么脏东西往里扔，池边是光滑带绿苔藓的石块，我就是心情好，被叫去晒个南瓜子，一个趔趄，然后大喝一声“我去”，结局就是被妈艰难的从脏泥水混合物中拔出，后来洗了一周，还“余香”缭绕。所以我一直想做一个低调冷静的“小王子”，但一直没能实现这一想法。

        恶作剧，估计小朋友都有一点点吧，我有一次就是和三个小伙伴在田埂上挖了一个大人脚那么大的洞，然后里面灌满了稀泥与水，顺手盖上草，让人误以为是平地，我们躲在远远的地方看，先后有三人中招，最重的一个掉田里了，当然只是湿身，没有生命危险的。毕竟只是为了顽皮而为之。

        关于喝水，1984年没有摇井，更没有自来水。家家户户有一口很大的缸，外公、妈妈、姐姐都会去挑水，父亲在城里工作，一周回来一次，也会将水挑满。我们家位置非常好，出门二十米下四米的坡就是池塘，我们一般都是喝生水长大的，夏天会煮些茶水，冬天则会烧开水，从来没有觉得水质不好。更神奇的是，我家房门菜地角落里，有一处细小的泉眼，春夏都会有汩汩的泉水流出，上一年级时我都是用个玻璃瓶装个满满一瓶带到学校，别人家都没有的，夏天更是清凉沁人心脾，甘甜无比。

        在乡下时记忆还有一点特别值得提到本村一个叔叔，和我们家关系很好，经常帮我们家做点工夫，非常喜欢我，喜欢吹锁呐，我特别喜欢听，进城后一到乡下就去他那儿玩，可惜人走得太早，伤心！

        小学一年级，字写得硕大无比，上课认真，放学回家就着夕阳未落，赶紧写完作业，因为夜了就要点煤油灯，通电应该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因为班主任老师近视，我的字好大，我成了爱学生，受到的表扬与鼓励超过旁人，所以那一年我考了个全乡第一，所获的奖品是一张五分钱和一支英雄牌钢笔，好感动！那是我人生受奖的第一笔钱，那应该是一笔巨款，可以买十支白糖冰棒。可惜了，那竟然是我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第一名，因为，二年级开始，1984年，乡下佬孩子跟随全家人转户口进城了！益阳----我的大城市，我来了！

      益阳，离沅江老家当时三十来公里，感觉坐车要一个小时以上，班车要走走停停，每次非到站里才停，还得返回走两公里才到，对于小孩来说，两公里好远了。大城市果然不一样，好吃的好玩的好多啊，电视机也没见过，录音机也才认得，到处都有电灯，晚上和白天一样亮堂的，新奇好奇，久久不能平复，打鸡血的状态也不过如此。

      刚进城没有相熟的小朋友一起玩，男孩子们就特别嫌弃我这从乡下来的，又黑又瘦，拘束胆小，女孩子们倒也不嫌弃，所以我也只好和她们玩，很多时候就只好选择去找书看，我们家住四楼，五楼一个小小女孩家有很多书，我叫她“元元”我几乎把她家的书都看完了，那个小区里很多人家里有书我知道的，工会那里也有书，我不嫌弃什么类型的：例如外公的评书，薛仁贵征东、三请薜仁贵，隋唐英雄传等，荡清志，好多英雄人物，我最崇拜的应该是裴元庆李元霸，用铁锤的武将，荡清志里明朝末期抗清义士死守城池的激情壮志仿佛沥沥在目。为了去找书看，有一次居然家里煮着饭我却出去了，又没钥匙，五楼的李爷爷用一条绳把我拴紧了，硬是从五楼把我吊到四楼，想想那时我还是很勇敢的，没带钥匙还有一次，结果从四楼隔壁燕子家阳台上和我家阳台上搭了块木板，我又爬了过去，真是不怕死，一个三年级学生，现而今已经没小孩会干这么危险的活了，想想顿时觉得自己能安然活到快四十，挺不容易的，得喝点小酒压压惊什么的。

        无知是小时候的代名词，这种情况连累了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午睡，为何如是说，小学四年级，有人送了父亲两个瓶子，瓶子里一黑一白，据说加糖更好喝。果然热水一冲，加点糖一搅和，味道特别，比外公的麦乳精要好喝，于是每天上学就用水壶带了一瓶，一上午就清底了。我一直也很奇怪一件事情，为何周遭所有人都要睡午觉，而我竟毫无睡意，那时候是有非夏令时的，全国都要调时间，不记得是调快一小时还是慢一小时了。每个学校工厂都强调是有午睡时间的，而我睡不着，去街上瞎逛和暴晒，也不是瞎逛，我是有活动内容的，因为那时起我其实是个文艺青年，莫名其妙我就喜欢上了收集烟标，烟标收藏是世界五大收藏之一，这五大收藏包括了邮票、酒标、烟标、钱币、火花。居然这么洋气，我坚持了三年吧，街上垃圾里，地上丢弃的，亲朋好友的，我收集了好几百种，特别用水洗净了晒干了，放到阴凉水处保管起来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到高中时，知道了有种叫咖啡的东西，据说特别提神，据说是黑色褐色，据说加了奶精好喝点，喜欢甜的加糖……额滴个神哪，原来我喝的一直是咖啡，喝了两年，午睡不用，晚上睡得特别快，无知剥夺了我的午睡，所以说还是要多见识，不懂不能随便吃喝，会误事！

        单纯用来形容小时候毫不为过，我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相熟已久的同学，这样的天真烂漫的儿童必定是要吃亏的。故事是这样的，五年级时，有那么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金辉同学高兴的背着书包，路上偶遇一匆匆回家的同学，神色苍促，我问他去干嘛，这位名叫王晓峰的同学快速答道，回家拿东西，今天老师说天气好搞野炊，天那！我想起来了，上周老师有这样一说，要我们分组，找好一起野炊的同学，分工，带什么什么，这么好玩的活动，必须要快！于是，无知的少年飞快的奔赴家中捡齐家伙杂什，一个桶装好所有菜、米、碗，调料，一捆柴火，我也没多想，书包也还是背着的。随后拎着桶，背着柴兴冲冲跑到学校。教室在四楼，边上楼听着朗朗的读书声，心里开始打鼓，难道……会是……，走到教室问口时，我已迟到，老师正襟危坐在讲台，当我出现在教室门口那一瞬间，老师，前排的同学，不，不，是全班的同学，哄堂大笑，我记得至少爆笑了十分钟吧，老师说我想搞野炊想疯了，于是到后面罚站了两节课。我也没有反驳，因为我已经受伤了，那么幼小的心灵怎能承受这样的欺骗，只可惜放学后，那个名叫王晓峰的同学早已逃之夭夭……妈妈说，人生总要经历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不然无法成长。

        城里好吃的东西真的很多，巨多，随便一样，我的口水就要下来了。早上有小汤包，有油碗糕、米粉、白粒丸、煎饺等外面的早餐。但这都与我无缘，因为我们家是肉联厂的，有食堂有饭票，每早我都是四个肉包子，但是我做了一件可耻的事情，因为我不喜欢吃肉，经常都是把肉扔了，就是吃带有肉味的包子，现在想想，真是土豪！（小盆友不要学，浪费粮食可耻）。学校旁边的好吃的永远散发出巨大的诱惑力，浸坛子、薄荷糖、酸梅粉、姜糖、片糖、芒果干……没有一样不好吃。可惜口袋经常没有钱，有时候姐姐会赞助一点点，有时候会悄悄拿一张没人注意的粮票去换吃的，还会找一点点钱。记得我最“土豪”的一次是五年级，过年时有一个父亲的徒弟同事，从海南回来拜年，悄悄给了我十块钱（以前别人给的压岁钱都是要上交的，家长说要攒下来上学交学费），那一次，我偷偷放在存钱的竹筒里了，我潜伏了两个月，历经春夏两季。终于有一天，我拿出来胡吃海喝，吃了煎饺，米粉，喝了葫芦型的汽水，还有刮凉粉，糖油粑粑，反正都是在人民电影院那里吃的，我记得我叫了一个小伙伴分享的，我就不点名了，我只知道他现在叫小强！1988年秋天，那时候，拾元可是大钞，好多钱，我感觉就象现在的小盆友突然有了五百块那么多，那天应该买点东西偷偷给姐姐们吃的，但是又会穿帮，所以就没有所以了。

        小学的旅游大抵是三种，一是去会龙山，二是去裴公亭，三则是前面讲到的野炊，会龙山主要是坐飞椅，看曾士娥烈士碑，看哈哈镜，逛栖霞寺，趁着和尚们不注意，悄悄地敲一下木鱼，然后逃走。飞椅好贵，我无论如何只能坐一次。男孩子们漫山遍野的瞎跑，帮女孩子们去摘映山红，回家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拿着一大束映山红，摆在家里，然后，第几天扔掉，并不可惜的样子。每次老师们要安排去裴公亭时，那说时秋天到了，要去看菊花展了，那可是益阳的一大盛事，每次都要写作文，每次玩都要写，写，写，每次写裴公亭都是这样开头的：座落在资江河畔有一颗璀灿的明珠，那里临江而望，见证着历史的变迁与流转……能不能有点创意罗！现在回忆也真是醉了耶。

        小学的游戏不胜枚举，跳皮筋，挑干、丢沙包，桔子枪，火炮枪，纸炮，吹硬币，丢房子，冬天挨人挤油，燕子飞，翻圣斗士贴纸……。真是从没有闲过，没有手机，没有什么游戏机，玩到骨子里都是劲。以上说的游戏本人都会，不服来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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