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网络作家太神奇,一年可以创造一个亿,文学也能谈GDP?别忘了还有一些经典作家,虽不为大众所熟知,但作品却十分惊艳,你知道都有谁吗?
刘以鬯
中国长篇意识流小说第一人
轮子不断地转。香港在招手。北角有霞飞路的情调。天星码头换新装。高楼大厦皆有捕星之欲。受伤的感情仍须灯笼指示。方向有四个。写文章的人都在制造商品。白兰地。将憎恶浸入白兰地。所有的记忆都是潮湿的。
——刘以鬯(chang)《酒徒》
说起刘以鬯你也许不晓得,但是你一定知道墨镜王-王家卫,王家卫可是很喜欢读刘老爷子的作品。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四十多岁的刘以鬯写下了一本书,这本书叫《酒徒》,这本书很厉害,被称为是中国第一部意识流小说 , 被人认为是香港小说的一个里程碑 , 香港文学的扛鼎之作, 香港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评价几近登顶。
但是却鲜有人知《酒徒》正是王家卫电影《2046》的故事来源。在他八十多岁的时候,他的小说《对倒》又被王家卫改编成了电影《花样年华》,在这部电影的片尾字幕,王家卫还专门对刘以鬯表示了感谢。电影中有两句是直接引用小说,在小说中是已步入人生晚年的淳于白在回想起初恋的时候一段描写:
那是一种难堪的相遇,她一直羞低着头,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他没有勇气接近,她转掉身,走了。
以前看王家卫的电影总觉得有点意识流,后来才明白原来都是来源于刘以鬯。看刘以鬯的书,你会不自觉的从作者的角度去经历故事,听作者娓娓道来,非常有趣,也会在作者行云流水的文字里渐渐沉迷。
白先勇
树犹如此,公子世无双
春日负暄,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愣愣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白先勇《树犹如此》
说实话白先勇作为一个作家,他的知名度还不如他老爸白崇禧高。
他老爸白崇禧十八岁的时候投笔从戎,从武昌起义的学生敢死队做起,从抗日战争到国共内战,军事领导能力卓越,被称为“小诸葛”,也是国共共同尊敬的“抗日英豪”,被日本人称作“中国战神”。但是他的儿子白先勇却不同,一生挚爱文学,与父亲的道路截然相反。
说起白先勇先生的文学成就,可以这么说,如果你谈论起中国的当代文学,你没办法绕过去,不信你去豆瓣搜一搜,他的书找不出评分在8分以下的。
他最著名的莫过于《台北人》,这本书在香港《亚洲周刊》评选出的“二十世纪中文小说100强”中,排名第七位,是在世作家中的最高位,而前六位分别是鲁迅《呐喊》、沈从文《边城》、老舍《骆驼祥子》、张爱玲《传奇》、钱钟书《围城》和茅盾《子夜》。
连三毛都说自己是看白先勇小说长大的,知名文学评论家夏志清说,“五四以来,在艺术成就上可和白先勇后期小说相比或超越他的成就的,从鲁迅到张爱玲也不过五六人。”
不过更特殊的是白先勇的同性恋身份,虽然他出身豪门,但是一生都在战火中颠沛流离,虽然他父亲是一代名将,但他却是一个勇敢的同性恋。1976年,他写了有同志恋情题材的小说《孽子》,这也是华文文学同性恋书写的开山之作。
尤其是他的那篇纪念他同性恋人王国祥“以血泪、以人间最纯真的感情去完成的生命之歌”——《树犹如此》,自他们乔迁新居写起,讲他们如何布置庭院,如何一起饮酒煮蟹,如何植下三棵意大利柏树,柏树又如何生长与凋零,国祥的病情又是如何一步步加重,直至身故,读罢让人唏嘘不已。
读白老先生的书,你仿佛能看见一个温情干净的老者,穿着长袍,提着软绵绵的黄酒,在阴雨天的亭子里,跟你讲百态人生。
李碧华
爱你,就要口一口吃掉你
帝王将相,才人佳子的故事,诸位听得不少。那些情情义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都瑰丽莫名。根本不是人间颜色。
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李碧华《霸王别姬》
对很多读者来说,熟悉李碧华是从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开始的。
但实际上李碧华的小说除了《霸王别姬》之外还有很多都改编成影视作品,如《胭脂扣》、《青蛇》等,这些小说有比爱情更丰富的内涵,在历史、社会、美学、哲学上给人的思考,可不是一般的言情小说所能比拟。
在她的笔下,女性的形象叛逆而美丽,如《霸王别姬》中的菊仙,《胭脂扣》中美丽又幽怨的女鬼,再比如《青蛇》中冒生死、违天命只为一场杏花春雨的白蛇。
而男性的形象一般都是自私、卑劣、 丑陋。如《潘金莲之前世今生》中虚伪残忍的武松,《诱僧》中反复无常的石彦生,《霸王别姬》中“霸王意气尽”的段小楼,还有《胭脂扣》中背信失约的十二少。
纵观她的小说题材,大多都选自人们熟悉的历史典故,传奇故事,如《青蛇》取自《白蛇传》,《潘金莲之前世今生》则截取《水浒传》中关于潘金莲的故事,《川岛芳子》描写一个被人们津津乐道的神秘女间谍的一生。
她作为一个流行作家,与银屏巨星相比,并不为大众所熟知。她的志怪和通俗小说,扎根在香港市民社会的土壤里,爱恨交织,充满丰富的戏剧性。香港市民们喜欢她的故事,因为奇情、诡谲、刺激,甚至带有强烈的情色元素。
李碧华人也洒脱,她曾说过,人生在世,快乐二字。她不做奴才文章,也不以作家头衔奔碌,只从心而写,不删不改,但图快活。
这种洒脱浸透在她的小说里故事里,在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她总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抽丝剥茧,她的书不能读,一读就细细的侵入你的五脏六腑,让人欲罢不能。
毕飞宇
中国最会描写女性心理的男作家
生活自有生活的加减法,今天多一点,明天少一点,后天又多一点。这加上的一点点和减去的一点点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它让生活变得有趣、可爱,也让生活变得不可捉摸。
——毕飞宇《推拿》
毕宇飞,一个被称为“中国最会描写女性心理的男作家”,但是知道他的大多都是从《推拿》开始,而了解《推拿》的不过是因为这部作品被娄烨拍成了电影并获得了金熊奖。
实际上,《推拿》是国内少有的以盲人群体为题材的文学作品,让人印象深刻的并不仅仅是毕飞宇以盲人的视角写社会浮沉,人生百态,而是他用盲人思维写盲人,没有高调的讴歌,赞美,只有细腻的情感。
《推拿》中的盲人们所遭受的疼痛 , 来自于光明世界里的人们 , 与他们有着这样或那样亲缘关系的人群 。
譬如 , 王大夫的弟弟 , 既嫌哥哥出现在婚礼上给自己丢脸 , 又把自己闯祸后的难题硬生生地塞给哥哥;泰来的父母觉得两个瞎子结婚不体面 , 因而不愿给儿子操办婚礼 ,怕被人笑话 ;小孔在深圳做推拿时被 “前台 ”反复欺凌;高唯和金大姐挑起的 “羊肉之争 ”,让两个曾好得掏心窝子的盲人老板之间的关系迅速出现裂缝 ;向天纵为了和情敌竞赛而让十六岁的沙复明遭遇了两个多小时的 “小爱情 ”, 残酷至极 ......
但是毕飞宇最好的作品绝对不仅如此,他的很多作品都值得一看,比如《玉米》里面讲一个农村女孩由淳朴到毁灭,对于人情冷暖的刻画。《青衣》里写一个女戏子台前幕后的一生,其中有几个对戏台上女子姿态大段大段的描写也非常的美。
正如在2009年诺贝尔文学奖上,学者陆建德他对毕飞宇的评价:“读到这样的文字生出一种欣慰感。其实,任何文学奖的垂青都不是很重要的,对自己的这种警觉才更可贵,因为它是一种道德的价值。我没有读过毕飞宇的作品,就对记忆的认识而言,他比穆勒更成熟,也更诚实。”
毕竟,伟大的作家不会被后世遗憾,随时间而愈发沉淀发光,留待后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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