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百泉镇大大小小的房顶都飘起了炊烟。
街道渐渐冷清,追逐嬉闹的娃娃们也一个一个地被自己的娘亲提溜着耳朵拽回了家。
而有的地方则开始热闹起来。
至福客栈是百泉镇最小的一家客栈。一支前两天到镇上在这儿住下的商队明天要启程,正在仔细又低调地打点货物。
至福客栈出门左转,过两个路口,右手边是镇上最热闹的一家酒馆——有活酒馆,现在座无虚席,划拳猜枚、人声鼎沸,小二端个酒上个菜都得闪转腾挪。
酒馆的东家李有活来到柜台,招手让掌柜的附耳过来,悄声道:“到至福客栈定间上房,然后把这个放到房间桌上。”
一个黑色小袋子从李有活的袖口滑进了掌柜的怀里。
镇东头的官道上,一个灰袍老人牵着一匹干瘦的白马缓缓踱进镇子。马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一个麻布包裹。
在百泉镇,任何时候来任何人,都不算怪事儿。除了正在收摊的小贩,没人正眼瞧上这老人一眼。
老人牵着白马一路从镇子东头走到了西头铁匠铺门口,终于停了下来。
白马打了个响鼻。
铁匠从叮叮当当的声音中抬起了头,在旺得像要掀翻炉顶的炉火前擦了把额头的汗。
“两副马掌,明早要。”
铁匠咧咧嘴:“急活要加钱的。”
“多少钱?”
“二两。”
老人伸向怀中的手顿了一下:“你奶奶的还打什么铁,直接打劫不是更好?”
铁匠显然没料到老人会这样杀价,咧着的嘴角略微一僵:“咱这镇子就我这一家铁匠铺,都是要紧活儿,您这马掌要得这么急,我只能连夜赶工……而且,我这儿打的马掌都是精铁,本来就不便宜……”
“行了行了,啰嗦蛋子,一两。”
铁匠皱起眉头,放下锤子,搓了搓手,“那……行吧,看在您这么大年纪的份儿上,给您折点本儿,不过要先给一半定金……”
铁匠话音未落,老人已丢下一枚碎银牵马离去。看大小,那块儿碎银不止一两。
铁匠赶紧探出身子朝老人的背影喊道:“老先生您住哪家客栈呐?我明天一早给您送过去!”
“你奶奶的还打什么铁,应该去唱戏!”老人并未回头。
白马又打了个响鼻。
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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