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们总喜欢一厢情愿,觉得这样挺好,然后就欣然前往。但在实际操作中,才发现,美好的愿望只能是幻想。
返程中,想着坐个晚上的卧铺,睡一觉,天一亮就到了,反正在哪儿都是睡。可后来我才发现,对于我这样一个睡眠极轻的人,在哪儿睡觉实在不一样。
当我躺下,打算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时。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有些异样,虽然灯关了,却并不安静。侧耳细听,舒缓悠长,气息均匀,原来这是不远处传来的呼噜声,我调整气息,努力跟上他的节奏。当我正要觉得可以适应这个节奏时,突然,传来一阵幽咽泉流冰下难的滞涩,让人分外纠结,——原来是另一处呼噜声,如同睡眠中的人突然要咳嗽却又并未接到指令,忽然很急促,卡在那里,没了动静。这种感觉,恰如东坡先生笔下的箫声,有着“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的力量,我感觉内心如同翻江倒海,情绪也忧郁起来。
当我正要这样地无所适从时,突然,场景一换,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立体环绕的交响乐团中,各个演奏者承担着不同的角色,互相配合,互不干扰,此起彼伏,错落有致。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真正一个欲罢不能。车厢的那一块隔板仿佛薄如蝉翼,我感受到了腹背受敌的痛快,先前的那几声让人回味的呼噜声,或舒缓或凝滞早已成为明日黄花蝶也愁,而今的交响乐才让将我淹没,无法自拔。
既来之,则安之。渔父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要学会与世推移。换个思路之后,我突然这个车厢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除了三三两两的呼噜声,便是万籁俱寂,——顿时领悟到“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妙处。
于是,我被这美妙的交响乐团感染了,如痴如醉,心中吟出一句,“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倦意袭来,不觉睡去——
秋风沉醉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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